顧明樂高中畢業就出去混去了。
家裏送他學車, 汽修。
背心,工裝褲,二十歲的大男孩眉眼桀驁, 深色的鎖骨有一個性感的小窩,他手上全是黑色的機油,蓬鬆微卷的長發有兩縷耷拉在耳邊。
放蕩、頹浪, 汗液沁濕了白色背心, 潦草性感。
他在抽煙,趴在欄杆上休息, 臀部很翹。
崔繆是藝術生。
拿畫筆的, 跟同學出來賽車時遇到了顧明樂。一見驚為天人。
他的眼神直白熱辣:“顧明樂。”
顧明樂眉心跳了兩下。
本來他對崔繆也是有好感的,至少不介意調調情, 但自從撿了那個小孩……瞥了眼時鍾, 嗓音微微啞:“有事?”
他笑起來十分好看,睫毛濃密,似乎在述說著情深。
“周日你休息嗎?我有賽車展的票。”崔繆也是下了功夫的, “一起去?”
顧明樂的確感興趣。
他直起身:“中午場還是夜場的……”脊背發寒, 寒毛倒豎, “我忙,不去。”
崔繆以為十拿九穩。
他花了不少力氣買的票:“為……”
話卡在了嗓子裏,那是個很漂亮的小孩, 清清冷冷的,眼下的淚痣泛著微光, 他提著飯盒,膚色冷白,纖塵不染。
顧明樂順著崔繆的視線看過去,抽了下唇角。
他摁滅了煙, 不著痕跡的把小孩護到身後:“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我這裏偏?叫你別亂跑。”
下雨天撿到的。
小朋友離家出走,淋的跟水鬼一樣,哪都不去,就蹲在他家門口。
顧明樂是不得已才收留他的。
收留後發現狗窩有人收拾,飯也有人做了,他才覺得很值。
唯一的苦惱就是小孩有點黏人。
“我學校離這裏近。”
夏日炎炎,他身上還幹幹爽爽的,睫毛很長,看起來很乖,“顧哥先去洗手,等下吃飯。”餘光瞥到崔繆,“我替顧哥招待客人。”
顧明樂也不想當著小孩的麵調情,他笑了下:“那行。”
崔繆盡量友好一些:“你是顧明樂弟弟?”
朝玉把飯盒放下。
他拿出手帕擦手,慢條斯理:“他是我的。”
“什麼?”崔繆感覺荒唐,“你在開玩笑?”
朝玉就見過崔繆兩次。
一次崔繆正風光,一次是崔繆凍死街頭。
他彎唇:“不是。”
崔繆其實更偏好少年款的。
他晃了下眼,有些意動:“弟弟叫什麼?”
崔繆沒等到後續。
顧明樂回來了,見多了妖魔鬼怪,他一眼就知道崔繆在想什麼。
怒氣直衝天靈蓋:“叫你媽!”
崔繆毫無還手之力,被顧明樂按在地上捶。
“死□□。”
“變態玩意。”
“別讓老子再碰見你。”
崔繆隻是個柔弱的藝術生。
他咬牙,“你瘋了……我就問問……”
後知後覺的知道自己上套了,他去看朝玉,那個小孩麵無表情的插兜站著,冷的像隆冬深處的雪,黑曜石般的眼珠不見一點光。
他望著顧明樂,渴望到像是能把人連人帶骨頭一起吞了。
崔繆打了個激靈。
緩過神,他連滾帶爬的跑了。
……
顧明樂覺得晦氣。
但朝玉實在招人,小孩漂亮得過分了:“以後別搭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朝玉乖巧點頭:“嗯。”
“還嗯。“顧明樂哼笑了聲,他恐嚇道,“哥告訴你,你這樣的,半夜敢出去……”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少兒不宜,他猛的閉嘴,有些鬱悶,“我真的不適合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