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腳下那片山坡——靠溪河邊處,果不其然有許多魚腥草。
秦王氏沒騙她,陳玉容心裏微微高興,她快步過去,三兩下將竹筐裝滿魚腥草。
魚腥草味腥,但陳玉容卻絲毫不介意般。她半眯著眼睛,在明媚的陽光照耀下,愜意十足。
半盞茶功夫,她便打道回府。
她沒有順著來時的小道走,而是沿著農田,走大道。
從村民屋門口路過時,前方隱約傳來吵架聲,動靜很大。陳玉容一時起了八卦心,緩緩背著竹筐走過去。
俗話說得好,看熱鬧的總不嫌事大。王郎中院子外圍著不少看熱鬧的人!
個夠高的站的看,個矮的則是伸長了脖子,或是扒著砌起半人高的外牆,吊在那兒看。
陳玉容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但好奇心還是促使她靠近。
“空口說白話,在場的人兒誰不知道,你娘的病,是陳玉容在治,你竟想來訛我,我看你是窮瘋了!”王郎中黑著臉,站在院子,手握拳頭,一臉容忍。
“就是,管我爹什麼事,肯定是陳玉容醫術不精,瞎開藥方子吃壞了身子。”
“況且,你們家有親,誰知道是不是合起火來訛銀子。噢,我知道了,你們兩肯定是陳玉容指使來找茬的!”
王家人三言兩語都離不開自己的名字。
眼見‘吃瓜’還吃到自己頭上。陳玉容心情一時間竟無法形容!
“哼,你們今日要是不賠銀子,我便賴在你們家不走。”林建深受林寡婦的真傳,其他不談,這無賴的性子,倒是學了個通透。
彼時,人群中貌似有人認出陳玉容。
就當陳玉容還打算擠到前麵看個究竟時,有人咦了聲,喊她道:“秦家小嫂子。”
這一喊不要緊,卻是讓王郎中眼前一亮,他猶如一個死刑犯看到了可以救命的‘代罪羔羊’。
渾濁的老眼裏滿是激動:“陳玉容,你來得正好。”
被人點名,陳玉容直接堂堂正正地從正門走進院裏。
“你說你為何汙蔑我,你說我這藥丸害了林寡婦,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就在你的補藥!”陳玉容個子高,她往王郎中麵前一站,不由地生出一絲壓迫感。
“補藥?我的補藥用的是上等的藥材,紅參、鹿角膠、阿膠等。難不成你覺得我藥材有假,慘水分?”王郎中瞪著眼,故作憤怒道:“天地良心,我的藥材是從鎮上最大的藥堂買來的,貨真價實,也絕對沒有水分。”
“不信你隨便問問在場的大家,我的藥丸是否有假,吃了是否有不適!”
王郎中這話說得有底氣,挺直了腰板。一臉的傲然。
“對呀,王郎中的藥丸我買了好幾次,確實有用。”
“對,我看啊,今日之事,極有可能林家窮瘋了,想訛錢。”
“況且,林家和秦家不是親家嗎,說不準是商量好來的。”
看熱鬧的村民議論紛紛,甚至是當著麵戳別人脊梁骨。
陳玉容擰眉,她麵不改色地聽著旁人閑話不斷,緩緩才道:“我聽聞王郎中之前治過林嬸娘,怎麼,治了幾年,王郎中對林嬸娘的病情還尚未透徹?”
陳玉容搖頭歎息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身為大夫,若是不了解病人病情就敢開藥,還敢隨隨便便賣補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