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十分地虔誠,在她們的眼中,那並不是馬臉仔了。在她們的眼中,那是神的化身。她們烏壓壓地跪滿了屋子,有些人夠不到馬臉仔,就去夠她前麵的人,好像從馬臉仔那裏能夠傳遞來神的力量一樣。
我們這些人已經不被她們放在眼裏了。我們已經完全被無視了。
這時,馬臉仔說話了。他的聲音發生了變化,變得不再像他自己,倒像是阿樂圖文的那種聲線了。他的聲音像是從天上飄下來的一樣。
“不錄入啦,阿布都啦,天上烏雲已散,讓它頭上的星星不再閃耀,我們帶走我們的,它們回到它們該去的地方……”
悠遠而富有某種魔力一樣的聲線,讓我們再次吃了一驚。這還是我們曾經認識的馬臉仔嗎?
看到眼前的景象,你會被震驚到的。那是一群人膜拜一個人時呈現出來的莊重感,讓你覺得,這個世界似乎就是這樣運作的。
但我們知道,馬臉仔搞得這一套就是封建迷信,雖然我們並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反正覺得他這麼做,一點根據都沒有。恐怕對李教授、約翰周和露西他們來說,馬臉仔的行為更是荒謬可笑的。他們呢都是從大都市北京、香港來的人,接受到的就是科學教育那一套,哪像我們一樣,隻是在陳舊的觀念裏自以為是罷了。
因此,他們自然是不能理解這種癲狂帶有些不可理喻的冥想狀態,更加理解不了馬臉仔處於亢奮的精神狀態中的感覺。但讓我高興的是,他們並沒有在那種時刻對馬臉仔橫加幹涉。這真的是難能可貴的地方。世界這麼大,它允許不同理念同時共存。
我知道,在這文明尚未受到現代文明的侵擾之地,能夠與神相通,就意味能夠從外麵帶來新的東西,這些將幫助他們更穩定地生活。這些人的觀念仍然是十分單純的。這就是他們的生活方式,這也是一種文明。
不過,馬臉仔的這種癲狂狀態,不知所謂的狀態並沒有能夠持續多久。很快,他就如同被抽取了力量一樣,像一灘泥一樣癱倒在地上。那些女人們一起將他托住。他並沒有受傷。但看起來十分虛弱。他身上的那些黑色條紋也在他倒下之後很快就消退了。
我撥開那些女人,衝到前麵,從她們手裏將馬臉仔搶過來。隻見馬臉仔麵如金紙,呼吸時長時短,手冰涼,身體無力地軟。我心中大驚。他剛剛醒過來,不會被這樣一次亢奮奪取了性命吧。
我搭在他的手腕上號脈。他的脈搏雖然微弱但卻強而有力。我頓時放心了,馬臉仔沒有事的,他需要的是休息。
“馬臉仔,馬臉仔!”我低聲地叫他。幾聲之後,馬臉仔緩緩睜開二目。看到他睜開眼,我緊張的心更放下些了。“你覺得怎麼樣?”
馬臉仔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沒,沒,沒事的,米瓦,他們,他們打掉了那塊白玉……”說到這裏,馬臉仔已經呼呼直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