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裏的冥幣，我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這老頭子他媽的是人還是鬼？
橙黃色的路燈下，老頭裂開少了一顆門牙的嘴，發出嗬嗬的笑聲，瘮的我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你是人還是鬼？！”
“我當然是人，不過，今天晚上你就會變成鬼！”
我一驚，“難道你要殺了我？”
“不！”他搖頭，“殺你的人早就下手了，我隻不過正好趕來，我是那個救你的人！”
“救我？”一時間我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跟我走吧！時間也差不多了！一邊走，我一邊告訴你！”
雖然我心裏半信半疑，但是我還是決定相信他。他那一手把冥幣當成人民幣的手法，絕不是普通的魔術。
大約花了半個多小時，靠著腿走終於來到了他的住處。
那是一片擁擠的住宅區，樓與樓之間的間隔很小，從一側窗戶伸手出去就能摸到對麵的窗戶。樓道裏貼滿了各種各樣的小廣告，好像是打了補丁一樣。
他敲了敲“311”的防盜鐵門。
門吱呀一聲打開，從後麵冒出來一張瘦小的臉孔，麵色有些發黃，不知道天生就是這一個顏色還是後天有病。
“師父你回來啦！”說話聲帶著稚氣，進門之後才看到他不過是個十二三的孩子。
“功課都做完了嗎？”
桌子上鋪開的是教材。看來他正在做作業。
“完了，還沒有來得及收拾。”
男孩說著就把所有的本子和書都規規矩矩地摞在一起，放在一個大大的書包裏。
“這是誰呀？”
“哦，他可是一個大富翁啊！你管他叫哥吧！”
“我叫高仁。”我自報家門。屋裏的擺設十分簡單，都是生活必用之物，完全沒有多餘的。床後麵就是一間衛生間，廚房就在窗戶下。
“你叫什麼名字？”我看著這個孩子。
孩子看了一眼老頭，似乎是在征求意見，隨後，他笑了，“我叫黃小九！”
“誰給你起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名字……”我突然想到，能夠給他起這個名字的，也隻有這個奇怪的老家夥了吧。
“你叫高仁，是真的高人嗎？”他對我有些好奇。
他的這個問題已經有人問過，“我是想成為一個高人的，但是是不是高人不是我說了算的。”
“那誰說了算？”
我還沒有回答，老頭在一旁咳嗽了一聲，“小九，師父有句話給你說。”
一聽這話，小九立刻變得乖了，“師父，是什麼事？”
“師父老了，這一行已經做不動了，你以後還要上大學，娶媳婦，師父恐怕沒錢供你到那個時候，而且，師父的歲數太大了，活的了今天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
“師父，你這話都說了十多年了，你不是還好好活著！”
“臭小子你別打岔！”
老家夥說出這樣的話來，讓我心中有一種悲戚的感覺。我想起了馬臉仔，想起了紮紮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