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熏不通禮節,平日裏跋扈慣了,故而在宴請身份更尊貴於他的羋昭之時也自顧自的坐在主位之上,卻是絲毫也沒有注意到羋昭已經變得有些鐵青的臉色。
或許是因為羋昭乃是楚國公子稷的女兒,所以那公羊熏刻意的為難也說不定。
總之,當熊逢與羋昭被安排在他下首對坐之時,羋昭的眼眸之中便已經生出了幾分生冷。
也就在此時,那公羊熏卻是徑直拍了拍自己的巴掌。
然後便有各種各樣的美食被端了上來,隻是讓熊逢沒有想到的是,那些精巧的食物盡皆被端到了公羊熏的麵前,而那些燉雞烤肉之類的卻是被放到了羋昭與熊逢的麵前。
原本隻是充當侍衛站在羋昭身邊的熊毅當即露出了不滿之色,而後麵色陰沉的按住了自己腰間的寶劍,口中道:“公羊城主便是這般對待王室公主的麼?”
他的一番質問卻是根本就未曾引起那公羊熏的忌憚,他的身邊站在四個身高九尺的鐵塔大漢,雖然武力值隻有70多點,但是從外貌上來看起來確實是比熊毅威風得多。
“王室公主?哈哈哈,將軍說笑了吧,殿下不過是儲君長女而已。儲君公子稷還未曾繼承王位,殿下如何能夠以公主自居?莫非是將軍現在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巴結公子稷,讓公子稷提前上位不成?”
話語之中盡是誅心之言,那羋昭的麵色卻是變得更加的陰沉了起來。
但公羊熏說得也是實情,在公子稷尚未即位之前,她也隻能稱之為‘王長孫’,最多尊稱一句殿下,確實是沒資格稱之為公主。
盡管如此,羋昭的麵色還是有些難看,但她卻很好的隱藏住了自己的怒火,口中不溫不火的開口道:“公羊城主此次宴請本宮,便是為了羞辱本宮麼?”
話音方落,那公羊熏卻是急忙擺手道:“那裏那裏,微臣怎麼敢羞辱殿下。這一次請殿下前來,乃是為何請殿下看一出唯有在我捷城方才有機會看到的好戲。”
他伸手再一次拍了拍巴掌,而後台下鬥場之中的八個門戶也就一同打開,一隊隊著甲持戈的士卒從裏麵走了出來,而後從四麵八方舉戈對準了八個門戶。
也就在這些士卒結陣以待之後,便有一個個被捆綁著雙手的奴隸從這些黑洞洞的門戶之中走了出來。
他們每一個都身強體壯,看著四周的士卒以及台上的公羊熏都是滿臉的憤恨之色。
“公羊熏,你不得好死。”“為虎作倀,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
一道道怒罵之聲響起,那公羊熏卻是絲毫也沒有放在心上,反倒是飲了一口美酒,而後衝著熊逢笑道:“這些都是些造反的奴隸,本應該直接處死的,但為了給羅國君找些樂子,特意留到了現在。”
他的話音方才落下,而後將目光放到了熊逢的身上,見他依舊是滿臉的平靜。
這與他相信之中的模樣有些不符,按理說,此時的熊逢應該惱怒才是,可他為何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應呢?難道給他傳遞情報的士兵在撒謊?
“倒是有勞公羊城主費心了!”
他的言語十分的平靜,平靜得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就算是再笨他也已經猜到了公羊熏知道了昨天發生的事情,而公羊熏今日的這一番安排,恐怕也是為了惡心與報複他吧?
心底如此想著,熊逢的心底也確實是燃燒起了怒火。但他卻不能發作出來,因為一旦發作出來,他便也就輸了,那公羊熏同樣不會放過這些沒有了活路不得不反的奴隸。
所以,他隱藏了自己的怒火,通過呼吸讓自己變得平靜。
他的冷漠讓公羊熏意想不到,同樣的也讓羋昭有些看不透了。
她印象之中的熊逢是一個天真而又懦弱的男子,若非是走了狗屎運有典韋的庇護,給了他許多的膽量,說不定連戰場都不敢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