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會有商人上門,熊逢相信定然是對自己有極大幫助的事情。
他的心底也隱隱約約的感受到了一種好運臨頭的感覺,熊逢知道這是屬於他自己的國士技的效果。
熊逢當即命人持拜帖傳喚前來拜見的夔國商人,他自己卻是回到了後院用於君主歇息的‘偏殿’歇息。
過了片刻之後,熊逢的‘偏殿’便多了兩個客人。
讓熊逢沒有想到的是,其中一個熊逢還頗為熟悉,正是他曾驚鴻一見的夔國將女熊儀。
一別數月不見,那熊儀的臉上已不如當日的英氣,平添了幾分愁苦之色,看樣子她也遇到了什麼難題。
這對於熊逢來說確實是一件好事情,畢竟羅國現在急缺糧草,而夔國雖不是產糧大國,但因為國內糧產稀少的緣故,所以曆來都有大量囤積糧草的習慣。
故而在權國庸國這般糧產大國急切間調不出糧草的情況下,似夔國這般屯糧之國恐怕還能夠留有餘力。
熊逢欲購糧草二十萬擔,便足夠讓那數萬奴隸食用一年,至於一年之後,羅國的糧食若是得以豐收,也不至於再擔心養不活新城的奴隸們。
而且一年之後,待新城建成之後,那些原本屬於昭城的奴隸說不得還要給昭城送還回去。
熊逢準備在夔國買糧,卻擔心夔國如同公羊熏一般漫天要價。
若是對方毫無所求,作為需求方的自己在談糧食的貿易之時,自然會被對方占大便宜。但若是對方對羅國也有所求的話,那事情便也就簡單了。
“夔國楚遊人見過羅國君。”
開口說話的人不是熊儀,而是恭恭敬敬的跪坐在熊逢對麵的中年商人。
他白日裏也曾見過羅國百姓熱烈歡迎熊逢的場景,對於熊逢的大同國策也有所了解。
遊曆諸國多年的他覺得熊逢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君主,所以在對熊逢行禮之時,神情可謂是極為恭敬。
看著對方恭敬的向著自己拜首,熊逢也同樣長身回禮,而後道了一聲:“先生無須多禮。”
話音方才落下,而後熊逢便指著側麵的一方蒲團對著熊儀說道:“姑娘也請入座吧。”
熊逢突然的言語卻是讓那一身隨從打扮的熊儀微微一愣,她低頭看了一眼楚遊人,然後方才聽命坐到了一旁。
“客人不似夔國人!”
熊逢的言語之中帶著幾分疑惑,他在楚國待了一段時間,對於楚人的口音極為熟悉。雖然夔國乃是楚國王室的子國之一,但之前在集市上所聽的夔國人口音又與楚人大不相同。
那楚遊人的口音之中帶著幾分夔國的味道,但更多的,卻還似楚人。
再加上他的名字,熊逢本身也欲先回避雙方的主要目的,以避免接下來的談話出現尷尬的局麵,故而隨口以楚遊人的國籍為切入點,先行暖場而已。
但卻不曾想到的是,那楚遊人對於自己的身世似乎頗為在意。在熊逢開口提及之時,他先是一愣之後,卻是歎了一口氣,而後道:“在下本姓為景,乃是楚人。”
熊逢見他麵色陰沉,似是陷入了什麼並不愉快的回憶之中一般。又回味起他的身份,卻是不由得一驚。
眼前之人,似乎便是楚國十餘年前被覆滅了的楚國三大家族之一的景家子弟。
若是景家不滅,哪怕是一個旁支子弟,他來到了羅國想必也是一方大佬,作為貴族出身的卿大夫之家的子弟,他也萬萬不會做‘商人’這般的‘賤業’。
在這個時代雖然沒有士農工商的詳細劃分,但不事生產,專思錢銀專營的商人社會地位也一樣不高。
小國家的官員倒也罷了,但凡如秦楚齊魏這般的大國大夫之家,是萬萬不願作一個商人的。
楚遊人的臉上有著對於自己身世的無奈,熊逢也是有事需得夔國幫忙,如何會在這個時候觸了對方的眉頭,不由得急忙改口問道:“先生與姑娘前來拜訪寡人,可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