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禦麵色陰沉的看著恭立在大殿之中的匡燁,臉上帶著明顯的質疑之色。
“匡將軍在羅國,可曾受到什麼無禮的待遇?”
熊禦不溫不火的向著匡燁發問,心底暗自遏製著正在逐漸生長的懷疑種子。
但就在他的話音落下之時,匡燁卻是突然抬頭與他對視了一眼,眼眸之中帶著幾分深思。
“國君是想要知道什麼?”
對於熊禦的態度,匡燁也同樣有些悲涼。
畢竟就連敵國的熊逢都能夠看出他對夔國的忠誠,而身為自己主君與效忠對象的熊禦竟然這般懷疑自己。
他的話音落下之後,那熊禦的身形便是一顫。
沉默了良久之後,熊禦方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口中問道:“寡人聽人說愛卿已經投奔了羅國,此次回轉牛哤,乃是為了與羅國軍隊裏應外合......”
聽到了熊禦的言語之後,匡燁的眉頭當即微微皺起,臉上難掩失望之色,口中道:“國君以為匡燁乃是如此小人?”
“寡人自然是信任將軍。”
聽到了匡燁直白的反問之後,那熊禦卻是急忙開口,神色之間竟然古怪的浮現出了一絲絲的慌亂之色,而後又道:“隻是寡人還是希望知道,匡將軍在羅國軍營之中的事情。”
聽到了熊禦的言語之後,那匡燁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苦澀,而後卻是很快的便收斂了起來,滿臉肅穆的向著熊禦一拱手,應了一聲“諾”。
他一字一句的將自己在羅國軍營之中所遭遇與所見到的任何事情都事無巨細的與那熊禦說了一遍,但卻未曾對羅國君以及羅國的軍隊發表任何的意見。
他就像是一個目睹了一切的路人一般,盡職盡責的彙報了自己的所見所聞。
而隨著他一字一句的訴說,那熊禦的臉上便逐漸的浮現出了各種奇特的表情。
“什麼?那群賤民竟敢直接獻城?”
“熊逢,可惡,沒想到羅國竟然真的沒糧,寡人,可惡......”
隨著匡燁不停的敘述,那熊禦的麵色變化卻是越來越多,但隨著匡燁對他毫不隱瞞的敞開言語,熊禦心底的懷疑卻是逐漸的退去。
畢竟若是匡燁真的投奔了羅國,便定然不會將自己在羅國所見到了的消息說的這般完整。
“你是說,羅國真的為了那四十萬百姓選擇了退兵?”
熊禦終於從匡燁的口中得到了一個對他來說極好的消息。
“沒錯,在微臣離開的時候,羅國君確實是已經在命令大軍收拾行裝。”
他的話音落下之時,那熊禦卻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方才徹底的放下心底的擔憂。
過了片刻之後,他方才抬頭看了一眼匡燁,似乎是為了辨別他接下來是否會撒謊一般。
“那麼,匡將軍,為何羅國又會將將軍父子放回夔國?”
他的話音落下之時,那匡燁的身形也是一頓。
‘終於到這一步了麼!’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心底盡管十分猶豫是否要聽從熊逢的吩咐隱瞞此事,但他心底的倔強與傲氣卻是並不允許他在這個時候退縮。
“羅國君曾言......”
聽到了匡燁的言語之後,熊禦的臉上盡是錯愕之色。而後仔細的打量了匡燁的目光,未曾從其中看到絲毫的躲閃之意。
當匡燁將熊逢釋放自己的緣由毫無保留的說給熊禦知曉之後,熊禦的臉上盡是錯愕之色。
“看來,確實是寡人誤會愛卿了!”
不論如何,熊禦終究是見到了匡燁的忠誠,至少匡燁連熊逢宴請他的事情都毫無保留的說與了自己知曉。一個對自己沒有任何隱瞞的人,又如何會不值得信任呢?
熊禦逐漸的放下了對匡燁的懷疑,也就在匡燁說到自己離開之時的事情之時,匡燁猶豫再三之後,還是未曾對熊禦有絲毫的隱瞞。
“可惡,熊逢小兒以為寡人是......”
......
馬車緩緩的向著羊尾城的方向行進,兩萬人的軍隊後麵和遠遠跟隨,就像是一條長龍一般,一望不到邊際。
看著隊伍最前麵的熊逢,孟奔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君上,難道我們真的就這麼放棄吞並夔國了麼?末將以為現在夔國大敗,這是我們壯大羅國的最好時機了!”
他的話音落下之時,那熊逢卻是搖了搖頭,然後道:“夔國土地貧瘠,就算是攻破牛哤城,也不過是多得到一些無用的土地而已。如今的羅國,真正需要的並不是夔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