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烈話音落下之時,一種士卒紛紛一頓。
他們都是方才穿上皮甲,手持鐵刀的新軍,又如何能夠與楚國的那些精銳青銅甲士相提並論,更何況是熊烈曾經身處的雄武衛?
故而就在熊烈開口之時,一眾士卒雖然已經逐漸的平息了心底的慌亂,卻並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到緩緩推進的楚國甲士以及原地不知所措的羅國士卒,熊烈卻是一咬牙,然後道:“將糧車放倒,站到糧草後麵去,找身邊的弟兄抱團,四五人一隊共同拒敵。”
他的話音落下之時,這些羅國士卒方才反應過來,而後在民夫的幫助下迅速的將滿載著糧食的糧車推倒,個別糧袋摔倒在地後發生了破漏,糧食灑了一地,讓這些普通國人出身的民夫好一陣心疼。
但那熊烈此時可顧不得這些士卒心底的想法,而是一個個命令下達,過了片刻之後,當楚國的甲士完成了包圍,而後緩步壓上來的時候,一個簡陋的原型軍陣也已成型。
“你們可是昭家的人馬?本將軍最後奉勸你們一句,此時若是撤退,一切都還來得及,否則的話,便是昭家家主也保不住你們。”
眼看著兩軍即將交戰,熊烈的臉上終究還是生出了一絲的不忍之色。
他作為一個忠心於楚王的王氏子弟,自然是不想要親手去殺死楚國的軍隊。
但此時他的職責卻是羅國的運糧將官,乃是由自己現如今的‘主上’羋昭親自為他爭取來的職責。
軍將忠臣與大王,同樣的也需要忠臣於職責,若是眼前的這些是楚王下令派遣而來的,熊烈會毫不猶豫的下令全軍撤退,然後將糧食拱手相讓。
但明顯眼前的這一支軍隊隻是一個想要乘著羅國與夔國交戰之際劫掠一把的楚國小貴族世家,雖然他非常驚異那種不懂規矩的貴族是如何積攢下了這般雄厚的實力,但熊烈還是極力的勸服對方不要再繼續冒犯。
可惜的是,月狄此時的腦海之中也與他的父親一般盡是貪婪,尤其是當那些糧草灑落在地,讓他看到了嘩嘩滾落的糧草之時,便已經失去了理智。
“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殺上去。”
聽到了月狄的呼喊,那熊烈的眼眸當即一寒,而後自腰間取出一塊令牌來,提起嗓子怒喝道:“吾乃楚王雄武衛熊烈,誰敢上前一步,一律誅滅九族。”
盡管隻是一塊象征著楚王雄武衛的身份令牌,但這楚王雄武衛之中的每一個可都是王室子弟。
雖然其中大多數都是王族的分支,但總歸是沾上了一個‘王族’二字,這般特殊的身份,若是在楚國,就連許多的大貴族都不敢得罪。
隻是可惜的是,熊烈遇到的乃是一個小貴族家的次子,他可不知道什麼叫做‘王室的威嚴不容挑釁’,他隻知道大批量的糧食就在他的麵前,隻需要他能夠將這些糧食帶回去,便可以得到他父親的認可,而後獲得大量的奴隸,他便也有機會建立起自己的勢力。
“還等什麼?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話音落下之時,那月狄當即手持長刀將一個畏懼熊烈身份的士卒斬殺,口中補充了一句:“後退者死。”
月狄的命令當即讓眾多楚國士卒一震,不敢再有絲毫的猶豫,紛紛揮舞著手中刀劍向著羅國的軍隊殺來。
熊烈麵色驟變,卻是不得不下達了迎敵的命令。
隨著兩方士卒的接觸,那些原本頗為畏懼楚國士卒的羅國士卒有些萎縮的本能揮舞手中長刀向著楚人劈砍。
那些楚人的身上都穿著青銅甲,看著這些慌亂的長刀劈來,大多數的士卒都並不在意。
他們身上那上好的青銅甲,就算是楚國上品的青銅劍都需要兩三劍才能劈開,更何況是小小羅國士卒手中‘奇怪’武器?
也就在他們毫無畏懼的同時向著羅國士卒揮動青銅劍之時,一道銀色的刀光閃過之後,那些被浦沅精煉鍛造之後的鐵刀卻是紛紛發揮出了他們削鐵如泥的特性。
長刀輕易的劈開了青銅甲的防護,這些身穿重甲的楚國士卒第一排交手便吃了一個大虧。
“他們手中的兵器有古怪。”
也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喊,那些楚國士卒紛紛反應過來,而後再與羅國士卒交手之際,便已經不再使用蠻力,而是紛紛展露出了自身高超的武藝。
索性的是熊烈早早的下令讓士卒們將糧車推翻阻擋了楚國士卒的道路,讓他們不能夠順利結成陣形發動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