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公德先生來了。”
徐中先曾在夔國為羅國招攬了一批有才學的士子以及夫子大儒,其中蘇鼎因為不知為何與熊烈之間產生了共性,最終主動前往青牛寨與熊烈一起訓練羅國青牛寨新軍去了。
而林申因為其在農政方麵的過人才能,早已經被熊逢送回了羅國,安排給熊譽作為副手,準備等到自己回到了羅國之後便正式任命為羅國的大司農。
至於熊柔,熊逢便直接將他打發給了韓典。
對於這個有真才實學,但是卻有著龍陽之好的男人,熊逢的本心上麵還是敬而遠之的。
這些有才學的士子因為要佐官的緣故,所以熊逢都提前見過,但另外還有一批年齡較長的夫子們,是熊逢未曾盡數會麵的。
這些夫子或許沒有什麼過人的才學,在治國理政方麵不具備實幹才能,但是在教學育人方麵卻是行家。
熊逢對他們也抱有期望,但是卻因為忙於夔國的事物,故而一直未曾抽出時間來接見他們。
讓熊逢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居然會這般焦急的在自己方才歸國便直接前來拜見。
公德先生本姓為熊,也曾是夔國的朝中重臣。
但是在十餘年前卻因為不恥夔國熊氏背信棄義,故而主動改姓易名,就此隱居夔國教學,不再幹涉朝政之事。
當年的夔國君熊益便對他極為不滿,但是卻礙於他的才學名望而不敢動他。
後來徐中先求學於夔國,也是公德先生率先認可了徐中先的德行,在傳授了徐中先治政之學之後,便又陸陸續續為他舉薦了自己的好幾個好友作為老師。
這些前往羅國的夔國大儒之中,大多數都是公德先生的好友,故而這一次眾多夫子派遣出來與熊逢交涉的人也就正式這位公德先生。
熊逢未曾親眼見過公德先生,但是卻從徐中先的口中聽聞過公德先生的名字,熊逢知道這是一個值得人尊敬的夫子,故而在聽聞了他求見的消息之後,熊逢當即便毫不猶豫的放棄了與羋昭的溫存,徑直下令熊武在偏殿設宴接見了公德先生。
公德先生現年已有六十九歲,卻因為常年讀書養氣外加鍛煉身體的緣故,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的精神。
“國君方才歸國,老朽便冒然前來打擾,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國君海涵。”
現如今羅國擊敗了夔國,幾乎吞並了夔國所有的土地。
再加上熊逢施行仁政,已經獲得了所有被羅國統治夔國百姓的認可,這些夫子又受徐中先所邀請,已經答應了在羅國教學,所以在身份上麵,他們也已經承認了自己羅國人的新身份,但是卻因為他們本來的出身乃是夔國人的緣故,所以在麵對熊逢之時,也隻是尊稱為國君,而不曾稱之為君上。
對於這種細節上的東西,熊逢向來是不太敏感的,他絲毫也沒有聽出公德先生言語之中的保留,而是在聽到了公德先生的賠禮之後擺手笑道:“夫子乃是夔國名士,寡人未曾親自前往拜會已是失敬,如今親自上門拜訪,寡人怎敢有怪罪之語?”
他的話音落下之後,卻是擺手吩咐一旁的熊武安排膳食。
那公德先生對於熊逢的‘謙遜’十分的滿意,當即含笑道:“老朽豈敢勞駕國君親自拜會!”
他極為客套的向著熊逢擺了擺手,而後目光卻是始終都投放在熊逢的身上,卻是期待著他能夠主動開口詢問自己的來意。
熊逢如今也不再是最初那般不動交際的死宅,那公德先生將目光放到他的身上,而後一言不發之時,他便揣測到了公德先生的心思。
“不知先生這般焦急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需要與寡人賜教?”
就在那公德先生期待的目光之下,熊逢終究還是配合著他開口詢問起了他的來意。
聽到了熊逢的詢問之後,公德先生當即麵露出了幾分欣喜之色,而後道:“老朽等人受邀前往羅國教學,但自從到了羅國之後,官府雖然資助建立起了幾間學舍,卻未曾招募到幾個弟子,這與老夫等人最初設想的局麵有些......”
公德先生的話語未曾落盡,但他方才一開口,熊逢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一來是這些夫子本身在羅國便名聲不顯,二來是羅國之前根本就沒有什麼大儒學舍之類的東西,就算是有一些讀書識字的人,其實大多數都是家學,或者是鄰裏之間互相傳授。
三來卻是羅國如今正處於百廢待興之時,許多人家都卯足了勁兒的相方設法參與生產,想要通過勞動開墾出更多的土地,獲得更多的收成。這些孩子雖然年齡不大,但卻也能夠分擔一些較為輕鬆的雜活,又如何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將自己家的孩子送到學舍裏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