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國王都漢中近日傳言四起,都說武安軍統帥武岡之子,將門世家出身的巴國上將軍武烈有謀反自立之心。
這一日巴國早朝,便有上大夫直言覲見道:“啟稟君上,如今漢中傳聞,上將軍武烈有自立謀反之心。正所謂無風不起浪,如今巴國正值多事之秋,微臣以為,還是多加防備為妙。”
聽到了上大夫的言語之後,那麵容陰戾的巴國君當即眉頭一皺,而後徑直一腳踹在身前案幾之上,那數十斤重的案幾當即被他一腳踹飛到了上大夫麵前。
“無稽之談,武烈對寡人忠心耿耿,又豈容爾等胡亂揣測,以寒了上將軍拳拳報國之心?來人呀,與我將這狗東西拖出斬了。”
巴國君的臉上盡是惱怒之色,雖然知道自己麾下的這群臣子平日裏總是爭權奪利,但他卻是未曾想到,在巴蜀兩國戰爭的關鍵時刻,朝中居然還有人膽敢在這個時候發出針對巴國三軍統帥武烈的言論。
這種不顧及大局的行為,當即便讓巴國君心中燃起了騰騰怒火。
也就在他的命令方才下達之時,一名身穿鎧甲,腰間還掛著長劍的中年男子卻是突然上前一步,而後向著巴國君一拜道:“君上何須惱怒,上大夫也不過是將坊間傳聞稟告於君上而已,至於如何決斷,皆由君上聖裁。若因言而獲罪,今後還有誰敢與君上稟告國中民聲之事呢?”
那人乃是巴國的大將軍,個人武力深不可測,少有領兵打仗的時候,但一直以來都高居巴國武將之首的位置從未動彈過。
其人能夠竊居高位,或許有其本身乃是巴國君小舅子的身份在其中,但更多的卻還是他智淵如海,在巴國之中,就算是文臣之首也無法與他媲美。
以他的才華,本應該是出任文職上卿,但卻因為巴國君並不放心將國中最高軍權交給一個外人,所以這才命他為巴國大將軍。
巴國大將軍乃是巴國君的親信,由他出麵發言,卻是當即便熄滅了巴國君心底的怒火,轉而對流言本身生起了幾分興趣。
“不知這傳言從何而來?”
巴國君的言語之中帶著幾分問詢之意,那上大夫此時方才從惶恐狀態之中清醒了過來,而後急忙跪倒在地,將腦袋伏在地上,口中顫聲回應道:“啟稟君上,此流言不知從何而生,隻是一日便已傳遍了王都。現如今王都城內四下皆是議論上將軍之聲......”
他的話音未落,那巴國君的眉頭卻是當即皺起,口中喃喃道了一聲:“傳聞麼?”
而後卻是又開口向著巴國大將軍問道:“愛卿以為寡人該當如何?”
聽到了巴國君的問詢,那巴國大將軍卻是眉頭微微一皺,而後起身向著巴國君施了一禮,口中道:“國君雖然深信上將軍絕無被叛之心,但此時王都已經流言四起,若是國君不加以阻止,恐怕武烈將軍有被人逼反之憂。國君不妨派遣一名內官為使節前往犒問上將軍。”
聽到了大將軍的言語之後,那巴國君當即一愣,而後卻是瞬間便明白了自己這位大舅子的意思,於是當即開口道:“嗯,此言甚合寡人之意,就按照大將軍的意思去辦吧。”
他的話音落下之後,眾朝臣見他轉怒為喜,這才紛紛鬆了一口氣。
巴國君對於武烈是極為信任的,哪怕是一直以來武家都在巴國君的打壓名單之內,但是巴國君卻是從未懷疑過武家對於巴國的忠誠。
如今巴國流言四起,巴國君在經過了最初的惱怒之後,腦海之中卻是悄然回響起那上大夫口中所言的‘無風不起浪’,心底對於武烈,卻是悄然的生出了幾分懷疑之心。
待到早朝散去之後,那巴國君終究還是找來了自己身邊最為信任的宦官之一。
“辟異,你到了軍中之後,定要與我好生探查上將軍營地,而後與上將軍麾下的一眾將校統統聊一聊,寡人不但要知道上將軍對寡人是否忠誠,寡人還要知道,上將軍麾下對於上將軍是何態度。”
巴國君的聲音落下之時,那內官辟異當即開口應諾,口中道了一聲:“定不負國君所托。”
辟異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他對於巴國君談不上忠誠與否,但是卻深得巴國君的信任,其中便有其人善於察言寡色的原因。
巴國君需要一個人替他探查清楚上將軍武烈的態度,自然也就不可能派遣一個莽夫前去,似乎辟異這般機靈的人,自然也就成了第一人選。
那辟異得了巴國君的吩咐,當即便連夜帶著幾十名禁衛出城向著前線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