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鯨吞天下之心(1 / 2)

聽到了侍從的言語,那屈驊卻是突然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笑道:“是誰告訴你,屈某想要與上將軍項夔結交?”

屈驊的話音方才落下,那侍從的臉上便已浮現出了幾分錯愕之色,而一名守護在屈驊身邊的侍衛卻是身形微微一顫,但很快的便又恢複了平靜。

屈驊將一切都看在眼底,但卻並沒有作任何的聲張,而是頗為平靜的說道:“屈驊要做的,乃是為楚國成就不世之霸業。西滅巴蜀,南服吳越,東吞齊魯,北伐諸國。上將軍項夔勇武有餘而智謀不足,雖有統帥三軍之才,卻無鯨吞天下之能。這般主將,屈驊豈能長久屈居其下?”

屈驊盡是豪邁之語,對於在楚國備受尊崇的上將軍項夔竟沒有絲毫的敬服之心。

他的言語也一字不落的落在了身旁侍衛的耳中,在那月光之下,他的身形無限的拔高,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轉眼之間,竟有與群星比光輝之感。

“先生......”

侍從的口中不由自主的輕喚了一聲,但卻隻喊了一句先生之後,便不知該如何繼續開口。

等到他的這一聲先生落下,那屈驊身上的光彩卻是在突然間消散,而後又重新恢複了他本來的麵目。

一個可以濁世獨立的貴公子,也可以混跡於人群之中的芸芸眾生。

等到屈驊回到了軍師府邸之後,便早早的吩咐侍衛下去休息,而後便獨自將自己關在書房之中溫書。

也就在眾侍衛退下之後,他卻是並未曾如同往昔一般在等下專研兵法,而是透過一條細細的窗縫,看向了天空之上的無盡星辰。

楚王熊隍的禦案之上出現了一道奏折,不同於其它用竹簡刻錄的上書。這是一份用絲絹書寫的奏折。

絲絹的價值不菲,唯有最為重要的情報方才有資格由它來記錄。

熊隍禦案之上的絲絹之上記錄的卻隻是一件發生在楚國王都之中的小事,其上詳細的記錄著屈驊回見羋昭公主前後的經曆,以及屈驊對於侍衛所說的每一個字眼。

“西滅巴蜀,南服吳越,東吞齊魯,北伐諸國。上將軍項夔勇武有餘而智謀不足,雖有統帥三軍之才,卻無鯨吞天下之能......”

“好一個屈驊,沒想到竟是這般自負,嗬嗬,華兒,你可是給寡人出了好大的一個難題。”

屈驊的言語無疑是非常叛逆的,他想要作的事情,乃是將上將軍項夔拉下馬來。

但上將軍項夔可不單單是他一個人,他的身後還站在整個楚國項氏。

屈驊,區區一個楚國屈家的棄子而已,竟敢這般大放厥詞,那麼他依仗的到底是什麼?

楚王非常的清楚,屈驊所依仗的便是自己的野心,便是這楚國的王權。

之前楚王與屈驊之間的聯係便是羋華夫人,而羋華為屈驊在上將軍的軍中求取了一個軍師職位,雖然名義上是屬於上將軍的幕僚,但實際上,在外人眼中,這屈驊便是他楚王熊隍安排在上將軍軍中的耳目親信。

因為齊魯宋三國已經對楚國宣戰,眼看著大戰便要來臨的緣故,所以楚王在這個時候支開項夔,而後在他的軍中安排一個軍師,倒也符合常理。

這是即將重用項夔的前兆,因為楚國無其他任何一人可以抵擋三國聯盟的威勢。

但重用項夔的同時,楚王也需要限製項夔坐大,所以屈驊理所當然的被人當作了是楚王的親信。

但實際上,楚王的耳目也確實是隨著這一次任命被派遣到了上將軍的軍中,但卻並非是屈驊,而是屈驊身邊的一名侍衛而已。

侍衛為熊隍傳回來的書信讓熊隍看到了一隻正張開了血盆大口的惡獸,而這一隻惡獸,正欲鯨吞天下,為楚國完成千秋霸業。

不得不說,鯨吞天下的豪言卻是引動了熊隍內心之中的悸動。

隨著歲月的流逝,他已經沒有多少年好活的了。熊隍卻並不止是一個甘於守成的君王,但是在他統治楚國的這一段時間裏,楚國非但沒有能夠得以繼續擴充土地,反倒是因為景家之亂的時候,讓楚東丟失了一小片的土地。

這片土地至今尚在宋國人的手中,一直如噎在喉,讓熊隍心中難安。

但這一代的齊王卻是一個絲毫也不下於他的明君,再加上齊魯宋三國的聯盟鬧不可破,以至於齊王在任期間,一言不合便對楚國用兵。

楚國雖有上將軍項夔坐鎮,去也屢次被三國聯軍攻入腹地。後來楚王聯盟吳越,方才得以改變局麵,為楚國迎來了數年的安穩。

如今齊王將逝,楚王雖然感覺自己也已是日薄西山,但自覺以自己的身體尚且能夠再堅持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