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後,齊國的伐楚檄文傳遍天下。
楚王熊隍的臉上盡是溫怒之色,雖然早有齊國欲伐楚的傳聞從中原之地流傳至楚國,楚王也已經做好了隨時準備與齊國聯盟交戰的準備,但是他卻從未想過,此戰竟然會有天子參與其中。
雖然周天子未曾真的對楚國用兵,但是周天子承認齊國伐楚檄文,以天下共主名義指責楚國失道的消息讓楚王惱怒到了極點。
就在不久之前,他方才因為老子問世,紫氣綿延大周王都四周三千裏的祥瑞而對周天子上貢,如今這周天子便幫助齊國聲討楚國,其中心情如何,便可想而知。
至於齊國的軍隊,楚王卻是早有準備,在惱怒之後,便命人傳來了楚國的上將軍項夔。
“將軍,如今齊國伐楚已成定局,齊王已盡起齊國百萬之師,親帥聯盟魯宋兩國共計一百三十萬大軍向我楚國而來,愛卿代我楚國執掌軍權,與齊國征戰多年,不知愛卿以為,齊王此舉如何?”
聽到了楚王的詢問,項夔卻是心事重重的說道:“聽聞齊王年邁,身體已大不如前,後繼公子肅又是庸碌無能之輩。或許是齊王擔心其薨天之後我楚國乘機討伐齊國,所以方才先發製人,以期在其身死之前折損我楚國元氣。”
聽到了項夔的分析,那楚王卻是一笑,而後道:“將軍所言,正與寡人不謀而合,不知將軍以為,我楚國該當如何?”
聽到了楚王的詢問,項夔深思良久,方才咬牙道:“齊國富庶之國,雖起百萬雄兵,國中百姓亦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但我楚國國內近兩年來叛亂不斷,正是民生凋落之際,楚國此時若與齊國大戰,恐真如齊王所願。”
項夔乃是國之上將,按理說應當是一力主戰之人,但卻不知為何,此時竟然莫名的給齊王潑了一盆涼水。
聽到了項夔的憂慮,那楚王的臉上也浮現出了幾分沉思之色,過了許久之後,楚王卻是突然笑道:“吾不欲與齊國為戰,齊國卻未必會因此而放過我楚國。還請將軍集結楚軍,這一戰,也盡托付與將軍!”
領兵交戰,項夔乃是行家,熊隍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從不輕易插手項夔的征戰事宜,也從不在項夔領兵作戰之時給他傳達任何的旨意。
項夔當即應命而去,一如十幾年來的每一次出征一般。
楚王不會有任何多餘的交代,也不會有任何多餘的建議,但他總會將整場戰事都托付給自己,給與自己最大的權利,軍中上下,皆由他一言而決。
那項夔領命而去,熊隍的臉上卻是莫名的浮現出了幾分深思之色,過了許久之後,卻是咬牙喃喃道:“為了楚國,上將軍,便當是寡人對不起你了。”
話音落下之後,楚王當即下令道:“傳詔,令巫原項燕歸國。”
也就在他的話音落下之時,身邊一名跟隨了他多年的宦官當即身形一顫,而後急忙插嘴道:“大王,項燕可是項家......”
他的話音尚未落下,那熊隍卻是突然偏頭看了他一眼,而後道:“已經十幾年了,你還在為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