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桓的臉上帶著幾分苦惱之色,他已經在一處與鄒忌盡心挑選的山穀要道之中埋伏了許久,方才外出探查的士卒已經回報,說是王通率領數十萬人馬已經到了十裏之外。
本以為不過旦夕之間,楚國的軍隊便會陷入他們的包圍圈之中,以逸待勞的齊國將會取得空前的大勝,但他卻沒有想到,足足等了兩個時辰,那楚國的王通都未曾率領軍隊主動的陷入他精心設計的包圍圈之中。
戰爭一觸即發,就算是少年成名的鄒忌此時也是繃緊了神經,更何況是那公子桓?
所有的齊軍都屏息凝神,作為齊國大族之一的鄒家士卒,這些齊國的士卒每一個都可謂是一國精銳,他們從來不乏耐心,但就在他們得知了王通的軍隊即將到來之後,卻被足足拖延了半天時間之後,也紛紛在心底生出了幾分焦急。
“鄒忌,你說斥候會不會是欺騙了寡人?”
奪位之爭,向來是你死我活。自從公子瑜成年之後,露出了繼位齊國的野心之後,公子桓便非常的清楚,他與公子瑜之間隻能有一個活著。
公子桓自然時不會相信斥候會欺騙自己,但他卻想不明白為何楚國的軍隊明明就在不遠處,為何這般長的時間都未曾趕到。
對於公子桓的問詢,鄒忌並沒有答複他,隻是目光深沉的看著遠處即將落幕的黃昏,口中道:“王通恐怕並非等閑之輩,公子,吾等或許已經暴露了!”
鄒忌的話音落下之後,卻是徑直從地上站了起來,而後看了一眼四周趴了許久,已經有些心神疲憊了的齊軍,口中吩咐道:“來人,傳令下去,埋鍋造飯。”
他的話音方才落下,那公子桓便是一愣,而後道:“鄒忌,你......”
未曾等到公子桓的話音落下,那鄒忌的臉上便已浮現出了幾分笑容,口中道:“伏兵雖為上策,卻畢竟被公子瑜使用了一次。楚國兩位統帥百萬大軍的副帥之間,又豈能彼此沒有絲毫的聯係?”
他的話音方才落下,那公子桓便是不滿道:“既然如此,那將軍何至此時埋鍋造飯,豈不是要暴露了吾等?莫不是要任由那王通來襲?”
公子桓的話音方才落下,而後便是一愣,卻是微微反應了過來。
那鄒忌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自信的笑容,口中道:“王通不會來的。”
話音落下之後,卻是徑直躺在地上,雙目盯著逐漸升起的明月,眉頭緊皺,也不知是在思索著什麼事情。
“你怎能確定?”
公子桓的眼眸中盡是驚訝之色,那鄒忌卻是默不作聲。
與此同時,那距離此地不過八裏之地,一座小型的營寨正在被楚國士卒如同拚圖一般拚湊起來。
來來往往的楚軍,每一個都顯得配合默契。
他們原本都不過是楚國一些吃不飽穿不暖的奴隸,就算是為了一口吃食加入到了軍中,已經做好了隨時死亡的準備,卻未曾想到,在他們加入到了王通麾下的第一天,感受到的卻並非是來自傳說之中‘屠夫’的恐怖,而是吃到了大多數人的人生之中第一份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