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到裴斯承走進裴氏的員工餐廳,一進去,整個餐廳都安靜了下來,宋予喬作為臨時秘書,幫裴斯承去要了幾個員工餐廳裏的特色菜。
隻不過,一頓飯吃了十幾分鍾,餐廳裏幾乎是鴉雀無聲,除了有很小聲很小聲的交談之外,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種如火如荼了。
裴斯承看著宋予喬,宋予喬的眼神裏分明就是寫著:你看看我說的什麼吧。
草草吃完了午飯,等到裴斯承帶著宋予喬出了餐廳門,餐廳裏一下子炸開鍋了。
“天啊,剛才那個是”
“咱們裴氏的大老板啊!”
“好有親和力啊!竟然會來到咱們的員工餐廳一起吃飯!”
“是啊!人長得也帥,不知道結婚了沒有?”
“你看看他身邊的那個小秘,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說不定早就爬上了裴總的床了呢。”
“沒辦法,人家近水樓台嘛。”
所以,在s市的裴氏分公司裏,很長一段時間內,就給裴斯承打上的“親和力,沒有架子”的標簽,而宋予喬,她的真實身份沒有揭開之前,一直被看做是“近水樓台”的標誌性人物,俗稱小秘。
宋予喬跟在裴斯承身後出去,剛剛出門,就撞上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喬喬!我想死你啦!”
裴昊昱抱著宋予喬的腿,仰著臉,一張小臉笑的好像是一朵太陽花似的。
裴斯承眯了眯眼睛,抬眼就看見了不遠處拖著裴昊昱小行李箱的黎北,一記眼刀殺過去,黎北縮了縮脖子。
老板,真不管我的事啊,是老太太讓我帶小少爺來的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千萬別把我扔到中東去啊!
裴昊昱小盆友特意在飛機上什麼東西都沒有吃,就是為了能來到這裏能和喬喬一起吃。
但是,宋予喬和裴斯承剛剛在員工餐廳已經吃過飯了,所以就帶著裴昊昱去一家飯店裏,點了一份兒童餐。
裴昊昱將自己餐盤裏的一個雞腿給拿著給宋予喬:“喬喬,你吃!”
宋予喬搖了搖頭:“我吃飽了,乖。”
裴昊昱直接反手就把雞腿塞進了自己的嘴裏,還嘟囔不清地說:“你不吃那我吃了呀。”
裴斯承瞪著自己吃沒吃相的兒子,就跟餓了一個星期沒吃肉一樣,真是太丟人了。
宋予喬抽出一張紙巾來給裴昊昱揩去唇角掛著的醬汁,裴斯承理所當然地說:“別吃那麼快,又沒人跟你搶。”
裴昊昱一瞬間就皺起了眉頭,正宗的八字眉,一雙大眼睛先看了看喬喬,再看看老爸,怎麼感覺老爸和喬喬之間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這種氣氛裏好像有點古怪,好像上一次去慕小冬家裏吃飯,他的爸爸媽媽就是這麼說話的。
要不然說小孩子是很細心的,一丁點的變化就能看得出來。
現在的位置,是宋予喬和裴斯承坐在一邊,宋予喬靠窗,坐在裏麵,而裴昊昱是坐在宋予喬對麵,也是靠窗。
宋予喬覺得這樣一個場合,自己原本就不應該加入,況且現在黎北也來了,裴斯承不需要助理了,也是她應該告辭回去的時候了,心想,吃過這頓飯,就向裴斯承告辭。
雖然是看著裴昊昱吃飯,宋予喬心裏有一種很滿足的感覺,自從她知道自己不能有孩子了之後,就格外照顧這個小孩子。
真的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宋予喬想到就覺得心裏滿是酸楚。
不論她多麼喜歡裴昊昱,都不是自己的孩子。
忽然,她的電話響了,拿出手機來一看,是華箏。
宋予喬覺得當著裴斯承的麵不好接電話,就拿著手機起身,想要出去,但是裴斯承在外麵坐著卻絲毫沒有要起身讓開的意思。
宋予喬隻好說:“對不起,我去下洗手間。”
裴斯承這才讓開了椅子和桌子之間很是狹窄的通道,卻也沒有起身,隻是向後側了側身,移開了腿。
所以,宋予喬從縫隙中擠出去的時候,裸露在外的雙腿難免就碰到了裴斯承大腿,膝蓋一彎,裴斯承伸手虛扶了一下她的腰,她急忙出來差一點絆了一下,直接接通了電話向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裴昊昱一邊啃雞腿一邊看著坐在對座的老爸,一雙大眼睛眯起來:“爸爸,你這麼欺負喬喬真的好嗎?”
裴斯承指尖還殘留著宋予喬隔著布料的溫度,細膩的能好生回味了。
裴昊昱氣鼓鼓的鼓著腮幫子:“我要告訴喬喬。”
說著,裴昊昱小盆友就要扭著肥肥的腰從椅子上跳下來,卻被裴斯承一句話給攔下來了。
“那要不要告訴喬喬你剛才嘴角的醬汁是故意流下來的?”
裴昊昱愣住,一雙眼睛瞪得好像是銅鈴。
“誰誰說的,我不是故意的!”
裴斯承毫不留情地揭穿:“在家裏學過吃飯的規矩到現在就忘了?還是覺得我不會給你擦,喬喬會給你擦?”
裴昊昱已經被裴斯承兩句話給唬住了,特別挫敗:“你都看出來了,喬喬會不會認為我是個騙人的小孩啊?”
裴斯承笑笑:“你說呢?”
裴昊昱揉了揉鼻子:“那怎麼辦?老爸,不是說好的我們結成聯盟了麼,你怎麼能這麼坑你隊友呢?父子情呢?愛呢?”
他自己自言自語著,又拿了一個雞腿用牙齒撕了一大口雞肉。
宋予喬接通了華箏的電話。
華箏說:“你怎麼不在公司啊,我剛來你公司,你同事說你請假回家了?”
宋予喬點了點頭:“嗯,我回來看我奶奶。”
華箏說:“那你什麼時候回來?路路快回來了,不來接接?”
宋予喬聽見路路回來了也是很驚訝,說:“什麼時候回來?給她接風洗塵。”
“就這兩天,她剛給我網上聊天,說訂了機票再說。”
“好啊,我這兩天盡快回去,到時候你給我電話。”宋予喬一口氣說完,剛準備掛斷電話,那邊華箏卻忽然問了一句,說:“你在s市見著裴斯承沒有?”
宋予喬本來跟華箏說話的時候心裏有有點慌,現在華箏猛的提到了裴斯承,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裏,她這人天生就是不會對親近的人撒謊,就說:“我不是跟裴氏合作的一個廣告策劃麼,在這兒裴氏分公司和他見了兩麵。”
“哦,原來是這樣啊,”華箏說,“下午我雇的那個私家偵探給我發過來的那幾張照片,我瞧的就是你。”
掛斷了華箏的電話,宋予喬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幸好她對待華箏一向坦誠,這一次如果說錯了,恐怕這段友誼就要出現裂痕了。
其實,友情和愛情是一樣的,非常脆弱,需要用心去對待。
宋予喬站在洗手池旁邊,低著頭洗了一把臉,深呼吸了幾次,告誡自己要冷靜,這一次回去之後,一定要和裴斯承劃清界限,絕對不能再有任何往來。
相信裴斯承不會主動去告訴華箏,和她之間有過那麼混亂的一夜,她自己也不會說,那麼就爛在肚子裏吧。
一會兒也不去向裴斯承告辭了,打個電話,最不濟也發一條短信說說,就買機票回去c市,真的是來到s市太久了。
抬起頭,宋予喬就看見了鏡子裏,正站在自己的身後的裴斯承。
兩人的視線,在鏡麵中交彙。
宋予喬首先移開了目光,深呼一口氣,抽出一張幹淨的紙巾來擦臉,轉過身來:“裴總,既然現在黎特助來了,我就不必要再去公司裏幫忙了。”
裴斯承打斷她的話,“是不是如果我現在不來,你就直接不告而別了?”
宋予喬被看穿心思,臉上不禁一訕。
裴斯承說:“外麵昊昱還在等你出去,你現在如果真的走了,對小孩子影響有多大你該知道吧?”
宋予喬剛才確實是忘了裴昊昱了。
她腦子裏竄過一個念頭,如果裴昊昱不是裴斯承的兒子那該有多好。
裴斯承接著說:“上一次你就答應他的事情沒有做到,現在呢?還是打算失信麼?”
這一頂帽子可是扣的大了。
失信
宋予喬抬起頭,回瞪著裴斯承:“誰說我要不告而別了?”
“不是就好。”
“裴總,等一下。”
看著裴斯承想要轉身,宋予喬急忙出口叫住了他。
裴斯承挑了挑眉:“嗯?”
宋予喬說:“我想跟你談談。”
“好。”裴斯承笑的如同春風和煦。
談談麼?
談什麼?
談情說愛麼,果真是春天快來了麼。
在餐廳的東北角,有一個舒適的休息區,裏麵有各類的報刊雜誌,還有免費飲用的果汁茶飲。
宋予喬站在一個報刊雜誌書架旁邊,身後是從紗窗照射進來的金色陽光。
“裴總,我覺得有必要說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
裴斯承靠近一步,站定在她身邊,明知故問:“哦,哪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