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給裴斯承打這個電話,宋予喬撥通電話的時候都毫無知覺,似乎本就應該如此,她心裏想要告訴的第一個人,就是裴斯承,不是別人。

但是,現在掛斷了電話,她忽然也搞不懂自己了,剛才打那個電話,似乎隻是因為衝動,卻總感覺是潛意識在驅使著。

宋予喬從森林公園出去,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姐姐派來的那輛車還在公園門口,宋予喬走過去,上了車。

天色已暗,宋予喬將車窗搖下來,側首攔著外麵的燈紅酒綠,斑斕的光在她的瞳孔裏反射出五彩。

等到了金水小區,車子停下來,宋予喬下了車。

“大哥,你幫我給我姐說一聲,說我晚上不回去了,我住朋友家。”

說完,她就轉身向小區門口走去,沒有再向後麵看。

在路上走的時候,宋予喬接到了姐姐打來的電話,問:“去哪住?”

宋予喬說:“沒有想好,去,還是不去。”

宋疏影在電話另外一頭,歎了一聲,似乎已經是知道了宋予喬內心所想,“想好,去不去,想好,因為什麼。”

去不去

因為什麼

裴斯承不顧自己的危險,從綁匪手中救下她,這個原因,夠不夠?

宋予喬招手上了一輛出租車,“去華苑。”

這一段路程,是宋予喬最忐忑的路程。

從華苑門口下了出租車,她心跳就開始加速,手指不知不覺地已經握緊了包的帶子,似乎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走廊上,靜靜地,沒有聲音。

電梯門打開,她的高跟鞋走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頭頂的聲控燈亮了。

站在門口,宋予喬看著麵前的指紋門鎖,想起來上一次裴斯承握著她的手,將她指紋輸入了指紋識別器中,在她耳邊說過的,“你想來,隨時都可以。”

她在門前站了很久,左手掐著右手,指甲在手掌心裏掐出一個個彎月牙,手心裏滿都是汗。

因為走廊上長時間沒有聲音,聲控燈又滅了,隻剩下門鎖上的指紋識別器上,淡淡的微弱綠光。

她抬起手,伸出食指,猶豫著要不要按上去,手有些抖。

忽然,身上被一個溫熱的懷抱包裹住,她的後背一僵,一隻大手已經覆上她的手,掌心有些微微濕潤的觸感,帶著她的手,按上了指紋識別器。

裴斯承的呼吸拂在耳側:“我可以當這是你的回答麼?”

宋予喬沒有說話,隻覺得心跳在這一瞬間,陡然提了三個檔。

裴斯承呼吸也有些急促,因為從d市趕飛機回來,剛剛上樓又是一路小跑,現在更是一身汗。

他並沒有急切地吻宋予喬,而是牽著她的手,上了樓,打開自己的衣櫃,從裏麵翻出來一件自己的白襯衣,遞給她:“你在我的浴室洗澡,我去外麵的浴室洗。”

宋予喬低著頭,接過他手中的襯衣。

裴斯承先去浴室裏,為宋予喬在浴缸裏放好了熱水,出來之後,見到宋予喬依舊站著沒動,走過去,在她耳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乖。”

直到裴斯承出去很久,宋予喬都還站在原地。

她不會不知道,這一次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因為裴斯承明確地告訴過她,他隻要她。

現在,她沒有錢,沒有權,從宋家完全脫離出來,幾年都沒有拿過宋翊一分錢。

所以,現在能給她的,也隻有自己。

進了浴室,她脫掉衣服,跳進了浴缸裏,熱水將她包裹,舒緩了從金水小區回來之後,內心就一直無法平複的緊張感和躁動。

她在浴室裏泡了很久,泡到身上的皮膚全都成了染上了一層水汽暈染的紅,從浴缸裏走出來的時候,腳步都開始虛浮。

確實,宋予喬泡的時間不短,裴斯承洗過澡以後,靠在床頭,這是看了第三次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不過,他有的是耐心等,已經到了網裏的魚,還會遊走麼。

但是這種耐心,也要一點點消磨。

他走到陽台上,點燃了一支煙,抽完之後,再進來,剛好浴室門打開,宋予喬好像從浴室裏麵走出來,帶著剛剛沐浴過後身上帶著的清新氣味,麵龐緋紅,白襯衫下,兩條美腿白皙,襯衫堪堪達到大腿根的位置。

裴斯承反手將陽台的門關上,緩步走了過來。

宋予喬頭發濕漉漉的,沒有擦幹,披散在肩頭的黑發上的水珠,將裴斯承的白襯衫都打濕了,白色布料浸水,就變得好像是半透明一樣。

裴斯承看得出,白襯衫裏,宋予喬什麼都沒有穿,胸前的飽滿,在襯衣內若隱若現。

宋予喬站著沒有動,裴斯承就走過去。

他拉過宋予喬的手,讓她坐在床上,先是用幹燥的毛巾,將她的頭發細細地擦拭一遍,然後找出吹風機,調整了溫度,用輕柔的風,將她的頭發一點一點吹幹,再用手指捋順。

發絲被吹風機的風掀起,露出黑發下的細白脖頸,裴斯承手指似是不經意的撩動她的發,觸碰到她頸後的皮膚,十分細膩的觸感。

宋予喬現在心裏很亂,亂的好像是雜草叢生,處處都打著結。

她很清楚,既然會打電話給裴斯承,既然會來到華苑,麵對的,一定不會是蓋棉被純聊天。

耳邊吹風機的聲響忽然停了,她的餘光所及,看見裴斯承起身去放了吹風機,又走回來,身邊的床墊塌陷了柔軟的一塊,宋予喬的心突的一跳。

裴斯承將宋予喬的肩膀扳過來,一雙幽沉的眼眸盯著她看,她的魂魄都好像被抓鉤住了。

他伸過手來,想要解宋予喬身上襯衣的衣扣。

宋予喬瑟縮了一下,裴斯承說:“不要動。”

他將宋予喬襯衣上的扣子,從上麵靠近脖頸的第一顆,向下,一顆一顆解開,隨著襯衫敞開,宋予喬光潔的皮膚,終於完全呈現在他的麵前。

宋予喬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開了口,分外艱澀:“裴斯承,你問過我答案,我說過,會給你答案,如果你要我的身體,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我的心,我現在都不清楚自己的心在哪,沒有辦法給你,我父母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然後離婚,我也有過一段失敗的感情,失敗的婚姻,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做,還應該相信誰你,懂我的意思麼?”

裴斯承手指微頓,挑長了尾音“嗯?”

然後,不待宋予喬有反應,已經將她的襯衫,從肩頭剝落,身上光潔的皮膚,閃耀著誘人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