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顧若環嗆白了臉,但還是強道,“太太心善寬厚,才會受這賤婢蒙騙。奴婢等皆是太太身邊伺候的人,自然十分清楚。隻是,顧姑娘,你也寄居在陳家,受過陳家的恩惠,太太更是當你如親生的孩子一般,可現在,你口口聲聲卻都是在幫那賤婢,你說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也認為是太太主使?有意陷害你嗎?”
經過這幾日在大太太身邊伺候,她敏銳的看出,大太太對顧清兮這位未來兒媳並不上心,相反,還有一種不尋常的憎惡,所以,她再笨,也知道,與顧清兮為難,就會討大太太歡心。
而陳家,除了陳元,那就是大太太說了算,大太太與顧清兮之間,孰輕孰重,顧若環自然掂量的清楚,何況,顧清兮辱她在先,又是陳奕飛的未婚妻,單憑這兩點,她顧若環此生便與顧清兮不共戴天。
“難道不是?”顧清兮秀眉微挑,直接反問。
“顧姑娘。”大太太痛心疾首的搖頭,“別人誤會本夫人也就罷了,想不到連你也?哎……”大太太重重一歎,已是灰心的難以開口了。
看她這個樣子,顧清兮嘴角的冷笑慢慢凝住,雙眸之中亦迸發出冷意,“是啊,陳伯伯與我爹本是同門,而我也原以為到了陳家,就同到了自己家,大伯母也如自己親生的母親一樣,可——”
前世,她真的會這麼想,以為大太太對自己真心體貼,卻原來不過是口甜心苦,笑裏藏刀罷了。
顧清兮聲音微哽,臉上掛著譏誚的笑意,亦有些悲涼的味道,“可原來,事情全然不是清兮想的那樣。”
語畢,她突然看向周嬤嬤,冷聲問,“周嬤嬤,敢問今天這麼多的香客,可都是你找來的?”
周嬤嬤心下一沉,但想著顧清兮不過是寄居在陳家的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什麼了不起的,也就很不屑的哼了聲,“老奴忙著呢,沒事找他們做什麼?”
隻是,她話一出口,座位上便有一位年輕的公子提出異議,“耶,這位大娘,你說話怎麼作假呢?”
周嬤嬤麵色訕訕,哼道,“這位公子,老身說什麼了?”
“我們雖然不是你專門找來的,可也是聽你的話才進來的。”那位年輕公子道。
“是啊。”又一位中年婦人,開口道,“一大早,我們本是上來敬香的,誰知你半路攔了我們,說這邊有空見大師開光的佛像,誰能在佛像麵前許願,一準靈驗什麼的,所以,我們才搶著跟你過來,誰知來了竟然看到了那樣不堪的一幕。”
“就是。”又有人啐道,“真他媽晦氣。”
眾香客紛紛指認是周嬤嬤將他們引了過來,周嬤嬤見賴不掉,隻得強硬頭皮說,“沒錯,就算老身引你們過來又如何?老身原也沒說錯,隻是不小心走錯了路,又錯撞到了那一幕罷了。老身可不是故意的。”
“周嬤嬤伺候在大伯母身邊,那是忙的很的。”顧清兮嘲諷,“怎麼會有時間去幹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何況,這璞己寺根本就沒有空見大師開光的佛像,周嬤嬤,你可是在撒謊哦。”
“我,我……我也是聽人說的,想找人一起去看看罷了。”周嬤嬤支吾道。
“好了,欲蓋彌彰,越描越黑的道理,我想周嬤嬤不會不懂吧。”顧清兮冷笑,然後,不容她繼續敷衍解釋,再回頭對賀廉西道,“殿下,如果民女沒猜錯的話,整件事應該是這樣的。我那心善仁厚的大伯母,許是覺得我顧清兮礙眼,便想了一個要毀我清白的法子懲戒於我,所以,吩咐了徐嬤嬤周嬤嬤以及二姐姐三人辦妥此事。”
“徐嬤嬤便找來了顧三,是以,打算將我迷昏送進柴房,供其淩辱,卻不想陰差陽錯,倒將二姐姐送了去。這才有了今天早上那烏龍的一幕,才有了顧三當著我顧清兮的麵,全然不識,還敢妄言與我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早在靈州便已經私通這樣的鬼話。更有了二姐姐一來便會找大太太算賬的行為。而周嬤嬤因當時不在場,所以並不知曉事情有變,仍帶著一眾香客來捉奸,打算讓我顧清兮在大庭廣眾之下丟醜,遭人唾棄,永不翻身。”
眾人聽言,頓時豁然開朗,剛才混亂的狗咬狗的局麵也立刻清晰了起來。
而大太太等一眾當事人更是驚愕的說不出話來,那顧清兮究竟如何得知?整件事情就像她親自參與了一樣?
不由得,大太太目光森冷的盯向徐嬤嬤,定是這老貨出賣了自己。
而賀廉西聽完隻是微微眯起了眼睛,一手托腮,狀似沉思。
陳奕回聽完則滿臉怒色,恨不能將大太太等人薄皮拆骨。
“好狠毒的心。”他咬牙哼道,雙手捏的咯咯作響,幸好,紅枝在旁,一直拽著他的衣角,生怕他突然衝出去殺人。
陳元臉色鐵青,憤怒的瞪向大太太,“你——想不到你竟真的做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