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走到床邊,陳韻姚坐到小凳上,雙手扯著腰帶,忿忿道,“娘,虧你往日裏隻偏心大哥,卻不知,他跟你根本不是一條心,他那顆心啊,早被那姓顧的小賤人勾去了,你不知道,娘,那天,我得知你的事,要找那顧賤人理論,結果被大哥攔下不說,他還罵我胡鬧,揚言要將我送到農莊去。”
說到這,陳韻姚的大眼睛裏流下了委屈的淚來,她抓著大太太的手,使勁的撒嬌道,“娘,你可一定要為女兒做主。那顧賤人也太過分了,害了你不說,如今還勾的大哥魂不守舍,不懲治她難消心頭隻恨哪。”
“什麼?奕飛也對那小賤人——動了心思?”
大太太聲音顫抖,她難以置信的瞪著陳韻姚,心卻涼透了,怎麼會這樣?當爹的喜歡那當娘的,做兒子的又喜歡上了人家的女兒?哼……可笑,難道天下女人都死絕了,這對父子為何偏要找那賀憐語母女?
“嗯。”陳韻姚不知大太太的心思,隻當她也是氣憤,卻不知她心中悲苦,又道,“還不止呢,那小賤人不但勾搭大哥,還勾引二哥,聽人說,有天晚上,還看到大哥與二哥在那小賤人的院子前打架呢。”
“打架?”大太太腦子裏不由想起,當年,那賀憐語與顧楠楓好上時,氣的陳元也與顧楠楓打了起來,到最後還絕交了三年。
好,很好,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大太太恨的咬牙,氣的肝兒疼,卻是稍微一動,整個身子就像被人用鋸子鋸開一樣,拉扯撕裂般疼痛。
“正是,”陳韻姚自顧自怒道,“真是將陳家的臉都丟進了,兩個少爺竟然為了一個小賤人大打出手,傳出去叫人笑話。娘,你可真該管管了。”
管?怎麼管,她現在廢人一個,連自己都顧不了,還怎麼管其他人?何況,別人用她管嗎?自己的娘親成了這副模樣,當兒子的都沒來看看,她還怎麼管?
“罷了,你去吧,娘累了。”大太太一陣心灰,想著陳奕飛這個兒子冷漠無情,瞧著陳韻姚這女兒,也是陡然的不順眼起來,照理說,當娘的都這副模樣了,你來看看,自然要先寬慰,可她呢,來了這半天,不問她難受不難受,甚至連口水也沒給她倒,就一味的在她這裏告狀,想要她幫著出頭出氣,哎……
是她往日裏太慣他們了嗎?縱的一個個的變成今天這樣?
“娘。”陳韻姚沒有聽到滿意的答複,反見母親一副灰心喪氣的模樣,不禁皺眉道,“娘,難道你就不管了嗎?”
“管?管?你沒見為娘現在什麼樣子嗎?你要娘怎麼管?”大太太一氣,當即吼了起來,那枯瘦的手掌照著床板拍的啪啪作響,倒把陳韻姚嚇的一怔,忙起身退了幾步,吃驚的看著母親,“娘?”
“出去。”大太太渾身做疼,已是冷汗淋漓,卻不想再跟這女兒說半句話了,心寒呐,這就是她養的好兒女,全不知半點疼惜自己的娘親的。
“哦。”瞧大太太神色淩厲的像惡鬼似的,陳韻姚嚇的慌忙哼了一聲,提著裙擺就跑了。
屋子裏陡然又安靜了下來,大太太望著門口,想著女兒剛才落荒而逃的樣子,心裏更是一疼,她不過氣不過吼兩句,她倒真的聽話跑了?平時怎麼不見這麼聽話,看她不能動彈了,倒跑的快。
“太太。”見陳韻姚跑了出去,顧若環趁勢閃進屋內,看著大太太望著門口眼露悲戚的模樣,小臉頓時一跨,也跟著露出淒苦之色,上前跪了下來,哭道,“太太,您受苦了。”
大太太陰冷的眸子微微一轉,定睛看著地上跪著的顧若環,不禁冷笑,“我當是誰,原來是你?”
陳奕飛帶來的丫頭,因有幾分心機與野心,她當日要下她為自己所用,但是,那日在璞己寺,這丫頭……見風使舵的性子,可算是發揮的淋漓盡致。
“太太,奴婢對不住您,那日在璞己寺,奴婢有心無力,不能幫太太您,這些天,心裏一直思慮此事,不知如何是好啊,今日見太太回來了,這顆心才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