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飛很快收斂神色,“好了,別鬧了,馬上就到了,不是說好了嗎?今天天氣不錯,好好的玩一下吧。”

“嗯。”何知夏用帕子拭了眼角的淚,然後,撩開窗簾,看著窗外的景致,心中卻在籌劃著,等會要怎麼去見三殿下,若真的得了三殿下的垂憐,日後要怎麼甩了陳奕飛。

哼,陳奕飛,今日你背叛我何知夏,他日,也定要你嚐嚐被人拋棄的滋味。

“哼,假正經!”陳韻姚鄙夷的瞪了眼何知夏,也扭頭不看她,自顧自對著一麵銅鏡,整理衣服頭發。

藍天碧水,銀寶繞堤,和煦的微風吹的人昏昏欲醉,空氣中彌漫著花草的清香。

翠湖邊上來往著不少的行人。

三年一度的詩茶會,起源於南陵創國初年,迄今為止已有近三百餘年,因南陵開國之帝賀澈酒量甚小,每次宴請大臣之時,怕會喝醉,便以茶代酒,後來,品茶之風在南陵國上下蔓延,飲茶風日盛,於是出現了正式的“茶宴”,後來漸漸演變成今日的詩茶會。

今日的南陵,茶坊林立,三教九流,都喜歡舉辦茶宴茶會。

而三年一度的翠湖詩茶會,則聚集了天下愛茶之人。

在此,各位賓主可以拿出名茶,供人品評,也有賓客,先是細啜慢品,然後說出該茶的出處、意境,如果興致陳了,也可賦詩作對。

陳奕回等人到了翠湖,各自下車。

阿福安置好了車子,連忙過來,倒真的像她的小廝一般,隨侍在顧清兮左右。

顧清兮見了,不覺好笑,就問,“阿福,你家主子呢?”

阿福舉目四望,這裏這麼多人,那湖心還遊蕩著許多漂亮的畫舫,他家主子?在哪兒呢,他也不知道了。

看阿福茫然的樣子,顧清兮也知道他是不知道了,也就沒問,反正,今日是衝著詩茶會來的,見不見賀廉鈞,倒在其次,唯一想見他的,大概也隻是想看看他現今如何,還有他身邊的雪月公主,她很想看看,經過上一次遇刺事件,這兩人之間關係如何?

“哇,人可真多。”一下車,紅枝就興奮的喊了起來,一邊緊緊握住顧卿樺的小手,警告道,“樺兒,你可得跟緊點,不然丟了,姐姐可不找你。”

“紅枝姐姐還是看緊自己吧。”顧清兮揚眉嬉笑,“姐姐難道忘了在靈州那次中元節了嗎?”

“……”一提那次,紅枝偷喝酒,醉在人家酒樓,最後被人扔了出去,自己竟然恍恍惚惚的跑到了街邊上的一戶人家,使勁捶門,嚇的人家還以為怎麼了?後來,找上了顧家,顧夫人好一頓賠禮道歉的。

紅枝紅了紅臉,狠狠刮了下顧卿樺的小鼻子,“就你記的清楚。”

“嘻嘻……”顧卿樺笑的好不快活。

顧清兮與陳奕回走在前麵,欣榮與崔喜緊跟其後。

“聽說今年的詩茶會最為隆重,皇上親賜了皇家侍衛維持現場,似乎還有神秘驚喜——”顧清兮根據前世模糊的記憶,疑惑的問著陳奕回。

陳奕回點頭,“嗯,據說有件神秘的東西會在此會交易,另外,若在此詩茶會上拔得頭籌者,怕是會得當今皇上另外賞賜,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聽說。”

“哦。”顧清兮正要說話,迎麵被前方的一處小攤吸引了。

隻見一個年約五旬的老者,手指蒲扇,端坐在椅子上,麵前的長桌上,擺放著一個紫砂壺並兩盞精巧的小杯。

“怎麼了?”陳奕回見她突然不動了,好奇的問。

顧清兮未答,隻朝那小攤前走去。

那老者見有人來,忙起身,拱手笑道,“老夫在此擺了一早上了,姑娘倒是第一個造訪的。”

“老伯,這茶……”顧清兮卻是瞧著那紫砂壺。

老者親自端起紫砂壺,為顧清兮倒了一小杯,然後說道,“姑娘若能品出此茶,可要老朽身上任何一件物件。”

隨後跟來的紅枝等人,聽老者如此說,不覺笑了,看這老頭說話倒有趣,看他通身一件灰布衫,能值錢的隻怕也就這紫砂壺和杯子了,不過,這種東西市麵上多的是,隻怕所有加起來也不足一兩銀子呢。

真想不通,到處都是華麗的展台,為何顧清兮會選擇此處?

倒是陳奕回麵含笑意的始終陪在顧清兮身側,他信她,想她這樣做一定是有她的一番道理。

“老伯這話可當真?”顧清兮接過杯子,卻是狡黠一下。

老者捋了捋花白胡須,“老朽難道還跟姑娘玩笑不成?”

“那……”顧清兮眸光微轉,甚是俏皮可愛,“若我能品出,老伯身上的任何一件東西?可包括老伯本人?”

老者一愣,倒有些遲遲說不出話來。

其他人聽了,更是驚詫,老天,要這麼一個看起來窮困潦倒的老頭子幹什麼?回家當爹來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