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夏跟在身側,有些不耐煩,“顧妹妹,那邊醃臢的很,那麼多人,氣味也難聞,莫若我們去別處吧?”和那麼多老百姓擠在一處,真的玷汙了她的身份。

陳奕回斜眼睨了她一眼,故作清高,沒人請你過去。

顧清兮淡淡笑望著何知夏,“不如姐姐在此等一會兒,我去瞧瞧怎麼回事?回頭再說與姐姐聽,就算氣味難聞,也隻熏我一個人,如何?”

“……”何知夏被說的臉皮青一陣白一陣的,“不是,姐姐是瞧著妹妹什麼樣的人物,怕那些人不仔細,衝撞了妹妹就不好了。”

“謝姐姐惦記著,清兮沒那麼嬌弱,嗬嗬。”顧清兮笑著,便與陳奕回還有阿福一起朝那邊熱鬧的地方走去。

何知夏氣結,狠狠的瞪了一眼顧清兮,真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小蹄子,熱鬧有什麼好看的?還不趕緊與三殿下回合才是正經?

眼看著眾人真的將自己丟下,她又鬱悶的一跺腳,緊接著提著裙子快步追過去,“顧妹妹,等等姐姐。”

顧清兮隻當沒聽見,徑直與陳奕回還有阿福說笑。

何知夏黑著臉,也怪平時沒怎麼鍛煉的結果,本來就沒多少一截路,隻是因步子走的急了些,追上來的時候已然臉紅氣喘,額頭還出了汗。

“顧妹妹……”

“咦?”顧清兮故作驚詫,“姐姐怎麼來了?有事?”

何知夏一邊擦著汗,一邊喘氣道,“嗬嗬,姐姐想,一個人也沒什麼意思,就陪妹妹一起過來瞧瞧。”

“還是別。”顧清兮忙道,“這邊人這麼多,夏姐姐嬌花一般的美人兒,要是被人擠了踩了,更或者……不小心碰著了,可如何是好呢?”

她言語之中滿是揶揄,讓何知夏心中作嘔,卻還強笑道,“哪裏的話,妹妹都能來,姐姐就更不懼了。”

“嗬,那姐姐就跟著吧。”顧清兮倒也沒給她什麼好臉色,隻一掉頭,又繼續朝前走。

何知夏連忙提裙跟上,那慌亂焦急的模樣與顧清兮優雅自若的神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窗晴鬥碾小團龍,活火新甌淺焙紅。

江漲雪融山上日,缸傾酒盡落花空。”

剛接近人群,顧清兮就聽得一女子溫柔動聽的聲音,好一首充滿奇趣的回文詩。

顧清兮心中讚歎,人群中已經爆發了熱烈的掌聲,都嚷著好,還要來一首,隻聽那女子說,“三樣茶,我還是覺著這普洱最是上層,不知爺覺得如何?”

“你說哪樣好就哪樣好,爺的口味,你不是最清楚嗎?”略帶輕佻的聲音,顧清兮覺得有幾分熟悉,從人群的縫隙望去,就見一英姿挺拔的男子,將手搭在女子肩頭,形容十分親昵。

是他?賀廉西?

說來也怪,與賀廉西也不過數麵之緣,可是,竟然聽著聲音,看著背影,顧清兮便一眼就認出了他,或許……也是此人身上那股子與生俱來的貴氣與霸氣吧,即便是身穿普通公子哥的衣服,隻往那一站,也顯得那麼的與眾不同。

是賀廉西的話,那麼他懷中的女子便是郭雲嵐無疑了。

“嗬嗬,掌櫃的,怎麼樣?我姐姐厲害吧,你這裏的普洱茶看來都要歸姐姐所有了。還有這套瓷器……”

“顏兒,”郭雲嵐止住妹妹的話,說道,“不過是來玩的,何以當真真的要東西?”

“怎麼不能?這上麵寫了,誰若能品出茶的意境出處以及感觸,可向掌櫃的索要喜歡的東西,妹妹看這裏也就這普洱茶和這套瓷器還能入的了眼。”郭雲顏拉著姐姐的胳膊,神態驕縱。

郭雲嵐搖搖頭,正想說什麼,隻聽那掌櫃的笑言,“這位姑娘,您也別推辭,剛才您對本店三樣茶的品評,那真是絕妙至極,尤其是最後一首感觸小詩,小老兒若將它寫了表在店中,那定能帶來不少生意呢,嗬嗬,所以,即便沒有這小姑娘的索要,小老兒也會將這兩樣東西贈送給姑娘,隻是,東西淺薄,怕入不了姑娘的眼。”

郭雲嵐麵含笑意,抬首看了看賀廉西,見他聳聳眉,沒有其他意思,便道,“好,既然掌櫃的如此說了,那這普洱茶,可否送小女子一兩先回去嚐嚐。其他的,掌櫃的就自己留著,等下或許還有高人來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