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兮滿頭黑線,冷冷的瞪了一眼賀廉鈞,這廝……是真不想讓她好過了,他沒瞧見,他的話一出口,在場之中,除了紅枝等幾個貼身的人外,其餘的皆將自己當成了肉中刺眼中釘了麼?

賀廉鈞卻對她的警告置若罔聞,兀自低低的笑,眼波流轉,笑容攝人心魄般,讓顧清兮不自覺的收回了目光,害怕沉溺。

“嗬。”她若回答,隻怕就坐實了她與賀廉鈞之間的曖昧了,所以,顧清兮微頓,便又看了眼何知夏,說道,“清兮孤陋寡聞,倒不知曉,不如,夏姐姐給我們說說看。”

何知夏正求之不得,忙笑著搶道,“其實,姐姐我也隻是小時候聽人說過。”

接下來,何知夏清了清嗓子,美麗的容顏上掛著優雅端莊的笑,緩緩向眾人介紹道,“這烹茶幻技呀,來源於古西祠國,據聞那裏的人喜茶愛茶,茶藝非常了得,其中有一種就叫做烹茶幻技,能將煮出來的茶幻化成各種樣式,例如今天看到的花草等。不過,隨著古西祠國的滅亡,這套技能也隨之消亡,當今之人別說是沒見過這個,隻怕聽過這個也很少。”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眼神有意朝顧清兮瞟過去,眼底眉梢不自覺的湧出幾許驕傲與得意,“所以,顧妹妹不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小姐怎會不知?小姐不但知道,小姐的烹茶技巧比那還好呢。”紅枝嘴快的說了出來,哼,她就看不慣何知夏那輕狂樣兒。

“哦?”何知夏才不信她那鬼話,當即挑釁似的問向顧清兮,“顧妹妹,她這話可當真?若顧妹妹真會的話,不若為我等表演一番?”

哼,這烹茶幻技失傳已久,這幾個妙齡女子不知是賀廉鈞從哪兒找來的,能幻化出各種花草,已然不易,據聞,真正幻技厲害的,不但能幻化花草鳥獸,人物,甚至能幻出動態場景呢,能讓人如臨其境。

不過,這種技巧可不是三年兩年就能練成的,瞧顧清兮這樣兒,她不信,她會這個?

顧清兮不覺朝紅枝睨了一眼,哎,真是多嘴的丫頭,怎麼就管不住那張嘴呢?紅枝自知失言的吐了下舌頭,隨後低下頭猛灌自己茶喝,茶水都喝光了,也不敢將杯子放下來,生怕再被顧清兮責怪,小姐行為處事不喜張揚,偏她一時不服給忘了,哎,回去準又要挨訓了。

“是呀。”郭雲顏坐在顧清兮右手下的位置,瞟見顧清兮主仆的神色,料定她是不會,而是紅枝那丫頭說嘴逞強,不由冷冷一笑,趁機落井下石道,“顧姑娘若會這樣的技藝,真是難得,剛才那幾下,這幾位姑娘表演的太快了,我還沒瞧個真切呢,就沒了,既然顧姑娘會,那就再讓我等開開眼呢?你們說,好不好啊?”

最後一句,她大聲喊了出來,目的就是讓在場所有人都知道,讓顧清兮想推卻都難。

哼,她就是想讓顧清兮當眾出醜。

何知夏朝郭雲顏望了一眼,兩人視線交彙,皆不動聲色的笑了笑,似在對付顧清兮這件事上,頗為惺惺相惜起來。

紅枝放下杯子,瞅著火藥味很濃的郭雲顏,不明白她為何會針對自家小姐?但看著小姐麵臨此種境地,她心裏懊惱不已,都是自己給小姐帶來的麻煩。

“那個,我家小姐這幾日不舒服……”紅枝笨拙的想要為顧清兮解釋,然而,話未說完,就聽得郭雲顏‘切’的一聲輕叱,“主子說話哪有你奴才插嘴的份兒?顧姑娘,你是不是該管一管你的丫頭呢?這裏在座的可都是有身份的人,讓她們幾個奴婢坐上客位已是失禮,現在這奴婢竟然不分尊卑的胡亂插嘴,你說,是不是該掌嘴呢?”

“你……”何曾聽說個這些?即便是當乞丐的日子,也沒人敢如此罵她呀,紅枝當即氣的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郭雲顏就要開罵,就連崔喜等人聽言,也不禁麵紅耳赤起來。

說實在的,以前的確沒有的事,但跟了顧清兮之後,她待她們如一家人一般,也自然的讓她們卸下心防,漸漸的沒有了主仆之間的疏離與生分,但猛然被郭雲顏這麼一提,幾人心中猶如紮進了一根刺,崔喜當即有些心虛的想起身,卻被欣榮一把拉住,低喝,“坐下。”然後,拿眼狠狠剜了一眼郭雲顏,不過一小小太傅之女,輕狂什麼?

“紅枝。”顧清兮見狀,輕叱了一聲,朝紅枝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小姐。”紅枝眼圈紅紅的,從小到大,她都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在顧家,雖然名為顧清兮的丫頭,可顧家夫婦從沒有當她是奴婢來看,顧清兮更是如此,兩人情同姐妹,甚至同吃同睡的,今天不想被郭雲顏這樣說,她心裏委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