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顧清兮告辭,賀廉鈞也沒多留。

出了府之後,顧清兮卻沒有直接回陳府,而是叫了輛車往南街去,然後,在一家名叫祥瑞的客棧前停了下來。

……

“三王兄。”顧清兮前腳剛走,雪月公主後腳就到了鈞王府,聽人說賀廉鈞正與一個姑娘在廚房用餐,忙興衝衝的朝這邊奔了來,想看看那個讓自己這個冷清的王兄再次動了凡心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樣。

然而,她到的時候,顧清兮卻已經不在,因此,不免有些失望。

但看著賀廉鈞竟然能與人在這髒亂的廚房用餐,她不禁瞧的瞠目結舌。

“三王兄,究竟是哪個女人,竟然讓三王兄如此心動?”賀雪月追著賀廉鈞問,“才我從母妃那裏來,母妃還為你的婚事操心呢,連身歎息,三王兄你都已經十九了,卻還連半個妾侍都沒。這其他的王兄們,像五王兄,十四歲就娶了王妃,這以後更是納妾不斷,就連一向清香寡欲的七王兄,去年也不也定了親了嗎?可就三王兄你……父皇給你指婚你也不要,母妃給你挑的女人,你一個也不喜歡。人還都當三王兄你對那郭……”

說到這裏,賀雪月臉色一變,猛然捂住嘴,自知失言,但見賀廉鈞並無反應時,幹笑道,“嗬嗬,原來,三王兄早有了心上人了。這可好了,三王兄,你快告訴我,究竟是哪家的姑娘?長的好看嗎?等我回稟了母妃,去向父皇討一道旨意,與你們賜婚,豈不是美事一樁?”

一路聽她喋喋不休,賀廉鈞沒有半絲理會,直到了書房,發現她仍舊興趣不減的跟著,不免冷然一笑,在書桌前坐了下來,看了賀雪月一眼,“你的傷好了?”

“嗯,太醫說已經全好了。”賀雪月靠在書桌邊,眼角的餘光瞟見被壓在書下的一本鑲著金邊的小冊子。

“那就好。”賀廉鈞狀似安心的點頭,一副兄長的樣子,“吃過午飯了嗎?母妃最近身子怎麼樣?王兄這些天忙,你回宮後,待我向母妃說一聲,等過了這幾日,我再去給她請安。”

“在母妃那邊吃的。”賀雪月彎唇甜笑,“今天母妃那邊燒的一桌子好菜,月兒吃的好飽呢。對了,母妃近來身子還好,就是夜間咳嗽的次數像多了,別的倒不怕,就是擔心王兄你。”

賀廉鈞輕哼,不置可否,十四歲進宮,與這個素未謀麵的生生娘親見麵,他並未多大的感觸,再以後,兩人的關係不遠不近,不熱不冷。

照例的,他會去請安,她病了,他會照顧。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兩人每次的見麵,能說的話不上十句,大抵是她問一下,他答一下。

而她問的最多的也就是,吃了什麼,奴才們照顧可周到,而他皆答:尚可。

如此一番問答之後,兩人似乎皆找不到話來。

塗貴妃本就是心性頗高,對於這個高傲冷漠的兒子,似乎也不知如何是好。

唯一能操心的便是,讓他早日娶親,等有了孫兒,她就有了依靠了,兒子與她不親,她決定從孫兒開始親近。

然而,賀廉鈞終究不能讓她隨願,這麼多年了,除了那個太傅家的大丫頭之外,竟然再沒有別個女人,聽聞前段日子,似乎喜歡到一個開酒樓的女人那裏喝酒,她先是吃驚,但後來打聽,那女人比鈞兒大了不少,且已經有過人家,所以才罷了。

但近來,那塗貴妃得知賀廉西的姬妾中有人有了身孕,這下,無疑為皇後他們增加了砝碼,她自然不甘,於是,到處張羅著要給賀廉鈞娶親,為這事甚至鬧到了皇上那裏。

這幾日,皇上正暗地裏命人將凡是家中有女未嫁的朝中大臣全部羅列出來,打算要給三子賀廉鈞娶親了。

而這些,賀廉鈞自然知曉,他討厭自己被母親當做與人爭鬥的砝碼,更討厭被人隨意操控的姻緣,因此這段時間,都不想再去見那個生了自己卻從未養過自己的女人。

並且,他心裏已經有了決定,此生,非顧清兮不娶。

“三王兄。”見他垂首不語,賀雪月試探性的問,“難道,那女子……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不然,尋常閨閣女子也不敢公然到男人家裏,甚至與人單獨吃飯。

賀廉鈞抬首一笑,“你想多了,王兄的事王兄自有主張,你若閑的慌,就回去多陪陪母妃。”

“唔,月兒才來,你就趕我走啊?”賀雪月撒起嬌來,撅著小嘴,表示不滿,“這麼多天沒見三王兄,月兒想你了,難道三王兄就沒想月兒嗎?”

賀廉鈞眸色幽深的看不見底,“怎麼會?隻是,王兄近日忙……”

恰此時,外麵有人回稟,說有事找。

賀廉鈞隻得先出去,賀雪月跟著一起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