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忙垂下眸子,閉嘴不敢言語了。
大太太狠狠的瞪著她,過後歎道,“既不是你,就算了,你且出去吧。”
“是。”周嬤嬤巴不得的出去了。
周嬤嬤剛出去,陳韻姚就來了,她倚著大太太的身邊,揉著眉心,苦惱的埋怨道,“娘,那術士什麼時候來?差不多也就得了,這天天的裝神弄鬼的,害的我們都沒覺睡。還有,昨晚你是派了哪個蠢貨去的?竟然在女兒的窗戶外麵哭了好久,鬧的人心裏毛毛的,一夜沒敢睡。”她是突然想起了四姨娘臨死時的模樣,七孔流血,眼含怨憤的樣子。
“什麼?”大太太隻覺一股陰風自脊梁骨涼涼的襲來,她詫異的看著陳韻姚,“你是說,昨晚在你窗口哭了?”
“嗯。”陳韻姚點頭,氣道,“若不是知道是娘你故意找人弄的,女兒沒準真會被嚇死。”
大太太臉色慘白的無一絲血絲,到底是真的,還是那顧清兮故技重施?
“娘,都說那浣花苑招了邪氣,不如,娘趁機就快整治了那顧賤人吧。”陳韻姚搖著大太太的胳膊,撒嬌道。
大太太正了正神色,問,“你從哪裏聽來的,我要整治她?”
“切——”陳韻姚笑了,“娘,你就別瞞我了,那日,你找周嬤嬤說話,我在外麵悄悄兒的全聽了去,嗬嗬,你想處置了那顧清兮,所以,我才沒敢聲張。”
大太太氣急,喝斥道,“你太不像話了,娘的話你也敢偷聽。”
“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不過就是想害那顧賤人罷了。”完了,陳韻姚低聲神秘的說道,“娘,你放心,我是不會告訴一個人的。”
大太太無語。
“不過,娘,找人在那浣花苑裝神弄鬼也就罷了,怎麼連女兒那邊也鬧起來?”陳韻姚忽地笑了,“不過,那周嬤嬤還真是厲害,哭聲一聲接一聲兒的,真比那鬼哭還像,聽的我心肝兒一緊一緊的,真是嚇人。”
“好了,別說了。”大太太斷喝道,一想到昨夜耳邊的哭聲,她頭皮都發麻,“你先出去吧,娘累了,想歇會兒。”
“哦。”陳韻姚起身,卻還不忘囑咐,“那娘你可得說一下,今晚不準在我窗戶邊弄鬼了,不然,我可不饒。”
說著,一徑走了。
大太太心驚,看來,不光是自己,隻怕那顧清兮也開始動手了。
隻是,她也想用鬼來嚇唬自己嗎?可笑。
不過,嘴上覺得可笑,心裏卻是一點一點的被恐懼填滿,她不會忘記,璞己寺那一天,四姨娘帶著複仇的眼神向她索命時的恐怖。
不不不。
一想到那日的慘敗,大太太氣的捶床,“假的,都是假的,一切不過是那小賤人玩的把戲罷了,哼,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鬼?怎麼可能有?”
“若環。”大太太立刻喊來了顧若環,並且吩咐她晚上多帶幾個人,定要將那夜中的鬧鬼給活捉了來。
哼,若捉到那些哭鬼真是的顧清兮的人所為,那麼,這也不失為一個除掉她的好機會。
然而,當天夜裏,顧若環與周嬤嬤兩個帶著府中十幾個仆婦丫鬟,守在各大院門口,直到午夜,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大家不覺有些掃興。
亦有的困倦不行,正想各自散去回房,卻不料,一聲淒厲的哭聲劃破夜空,緊接著,一道白色影子從眾人頭頂飛過,留下一股陰風以及長長的抽泣之聲,讓在場所有人的心縮了起來。
眾人嚎啕散去,紛紛大嚷著見鬼了見鬼了。
而那鬼,卻趁著夜色,一路哭嚎著向大太太的遠中飄了去。
第二天,顧若環進來的時候,大太太縮在床角,眼神有些呆滯的盯著門口。
“太太?”顧若環嚇了一跳,昨晚因為要捉鬼,怕回去晚了擾了大太太休息,她便沒有回外間休息,而是去了一個丫鬟的房中。
大太太臉色暗沉,眼皮浮腫,整個眉宇之間浮現著一抹青色。
見到顧若環,她長長的吐了口濁氣,卻是什麼話也沒說。
“太太。”顧若環卻露出懼色,顫聲道,“昨晚,奴婢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