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以?
眾人不由對顧清兮刮目相看起來,尤其是陳府很多下人是受到過顧清兮恩惠的,都知道顧清兮為人大方,家底豐厚,卻不料,竟如此厚足?
漸漸的,眾人對顧清兮的眼神變了,就好像她的周圍彌漫了一層神聖的光環一般。
這樣的小姑娘,這樣的大方,這樣的富足,這樣的知禮……真是難得呀!
“紅枝,胡說什麼呢。”顧清兮輕輕睨了一眼紅枝,紅枝吐了下舌頭,鬼靈精的回到了顧清兮身後。
顧清兮再瞧何知夏,見她臉色不好,笑道,“姐姐莫聽這鬼丫頭的話,這塊鐲子,妹妹戴著確實不好看,才見姐姐是真心喜歡,妹妹才真心相送的,倘若,姐姐不喜,那便算了。”
都已經收下了,已經觸摸到那滑膩的手感,那潤目的光澤,她怎麼舍得再還回去?
握在袖內的一雙手緊緊的握著那鐲子,何知夏幹笑道,“不,妹妹的心意,姐姐怎會不喜?”
“哦。”顧清兮放下杯子,笑哼道,“才看姐姐臉色不對,妹妹還真怕姐姐以為那是我不要的東西,當垃圾一樣扔給姐姐了呢?都怪紅枝那丫頭胡說,嗬嗬,如今,姐姐說喜歡,那妹妹我就放心了。”
“……”何知夏麵紅耳赤,顧清兮這話無疑是坐實了那紅枝的話,她就是將那羊脂玉的鐲子當垃圾一樣的賞給了她?
偏她還當寶貝似的……收下了。
何知夏訕訕一笑,尖利的指甲不覺嵌進了掌心,掐的肉生疼。
顧清兮卻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隨後旁若無人的拍著顧卿樺的背,哄他入睡,樺兒年紀還小,有一到天黑就睡覺的習慣。
大太太冷眼瞅著顧清兮瞅了半天,見她把那麼貴重的東西送給了何知夏,她驚訝,聽紅枝說那樣的話,更是驚愕,旋即便是……一股貪婪之心在心中油然而生。
大太太本就喜歡斂財,這些年手頭上更是積攢了不少的好寶貝,剛才,顧清兮一露手腕,露出那珍貴的鐲子,她便瞧的癡了,現在聽說,顧清兮還有的是,這心,頓時想的砰砰直跳,好像要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似的,讓她急切的想要見識並且占有顧清兮那未見世人的寶貝。
哼,見顧清兮安靜的哄著弟弟,一副無害的模樣,大太太眼底流露出了精銳的冷芒。
哼,今晚一過,這顧清兮就會成為階下之囚,成為眾人避之不及的瘟神,到那時,她還不是麵團一般任自己拿捏,那麼,她的那些寶貝……自然也會一件不落的歸自己所有。
想到這,大太太心裏就像辣椒裏滾著火油似的,真真要燒著了一般!
很快,戌時已到,眾人不敢再言語。
那天道法師也正式開始做法,他手舉青光劍,身穿法衣,頭戴法冠,不時用劍直指著天空,口裏高頌著眾人聽不懂的禱詞。
一個時辰,慢慢的過去,天邊的一輪明月也不知何時被烏雲遮蔽,好在,滿府上下點了燈,到處都像白晝一般。
樺兒窩在姐姐懷裏已經安然入睡,直到那天道法師大喝一聲什麼,也沒醒來,倒是其他人迷糊之下,一下子又清醒了過來,一雙雙茫然的眼睛齊齊射向那祭壇之上的天道法師,隻見他舉著劍,繞著祭壇走了幾圈,隨後,目光冷銳如冰,緩緩再收起了劍,這才踱步向人群這邊走來。
何老爺忙著小廝上前送了幹毛巾為他擦汗。
天道法師卻並沒有接,而是徐徐朝這邊走來。
何老爺忙迎了過去,急切的問,“法師,可除了?”
眾人也漸漸朝這邊籠了來,都想聽聽天道法師如何說,剛才,隻見他一個人在祭壇那邊手舞足蹈,又是耍劍,又是大喝,卻不見一個鬼來,也不知有沒有被他捉住?
天道法師神情嚴肅,朝何老爺點點頭,隨後,對著眾人說道,“本法師已經施法看過了,這陳府原是風水寶地,人傑地靈,卻不想……突然陰煞之氣太重,所以,家敗人亡,實屬必然。”
家敗人亡?眾人聽了,不覺倒吸了一口涼氣。
若陳家敗了,他們這些下人要往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