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法師本能的後退一步,麵對顧清兮質問的眼神,竟有些心虛起來,“你,你……”

“對了,敢問法師爹娘何在?”不等他回答,顧清兮突然發問。

天道法師一愣,“已經去世……”

“何時去世?怎麼去世的?”

“你……”

“放肆,你怎麼能如此無禮?”久不出聲的何老爺起來說話了,他頭戴發冠,身著灰袍,一張國字臉上有著不苟言笑的表情,他走上前來,對著顧清兮輕蔑的教訓道,“天道法師乃得道之人,怎能隨便回答你這種問題。”

顧清兮瞅了他一眼,麵無表情道,“何老爺,小女子命犯七煞,克的很,您老若想活的久一點,還是離我遠一點較好,省的克了您,不好。”

“你。”何老爺被氣的吹胡子瞪眼的,“不像話,真不像話。”

顧清兮卻是懶的理這種迂腐傲慢之輩,直接問向天道法師,“法師,我的問題,您還沒回答呢。”

“家父家母俱因病離世,不知姑娘問這……”天道法師倒耐著性子問。

顧清兮冷笑,“因病離世?怎知就不是你克的呢?”

眾人臉色大變,就聽天道法師目瞪口呆,憤慨道,“胡說。”

“法師,你怎知我就是胡說,而不是從你的麵相上瞧出來的呢,”顧清兮清麗的小臉上顯出陰冷的神色來,連聲音亦冷了起來,“我瞧法師您,印堂發黑,眉間帶煞,隻怕不日就有災禍降臨。”

“你,你——”天道法師心下發顫,一種莫名的恐懼漸漸彌漫心頭,卻還強撐道,“你休要胡說,本法師好的很。”

“好吧,信不信由你。”顧清兮無所謂的聳了聳眉,接著又道,“你不信我會瞧麵相,我自然也不能信你的煞氣之言。”

“本法師修行多年,對於五行八卦之術甚是精通,從未有過過錯。”天道法師不滿哼道。

“那我就奇怪了,相同的命格,為何如此不一樣,難道就因為塗貴妃身份尊貴,小女子出身卑微,所以,差別就那麼大嗎?還是法師您扒高踩低,欺負我年小身孤呢?”說著,顧清兮一雙如嬰兒般幹淨澄澈的眸子裏不覺氤氳起了淚霧,看的人心裏酸溜溜的。

在場的,除了大太太這些主子之外,那些個下人們卻紛紛對顧清兮表示同情起來,作為命苦之人,對她的話,亦能感同身受般。

“是呀,法師,我們也不懂呢?顧妹妹究竟哪裏就克人了?她來了這些日子,不都好好的。”陳韻屏也站出來,替顧清兮說話。

剛才這麼長時間,她在旁看著,分明就是那大太太幾人夥同這騙子法師,一起欺負顧清兮罷了。

說的那些命數之言,根本一竅不通。

天道法師不想顧清兮竟然如此難纏,現在還多了個陳韻屏,應付起來漸漸有了些吃力,卻還狡辯道,“五行八卦之術,不僅講究生辰八字,更講究出生時所在之位……”

“啊,娘,救命啊,救命啊……”

就在天道法師呐呐強辯之時,一道驚恐淒慘的聲音自遠處傳了來。

眾人不由循聲望去,就見白晃晃的燈光下,一名少女披頭散發的朝這邊跑來,她身無寸縷,連塊遮羞的步也沒有,就那樣赤著腳狂奔向這邊狂奔著。

而她身後,則跟著顧若環,還有幾個丫鬟,一邊追著一邊喊著。

“大小姐,大小姐,您快停下,快停下——”

然,前麵的陳韻姚根本聽不見,她隻拚命的跑著,拚命的喊著,“娘,救命,救命……”

大太太早已瞧的傻了,那麼一個赤著身子到處亂跑的女人,真的是她的女兒,她的姚兒?

隻覺全身的血液隻往頭頂竄,眼前一黑,大太太整個人差點就暈死了過去。

周嬤嬤瞧了,忙上前掐了大太太的人中。

“唔——”一口氣剛緩上來,就覺懷中突然撲了個人來,滑溜溜的。

一睜眼,果見陳韻姚赤著胳膊緊緊的抱著大太太,哭嚷著,“娘,救我,救我……”

“你,你——”大太太隻覺得頭疼,似乎又要暈了,其實,暈了倒更好。

“你們還不快閉上眼睛。”但一想著,這院子裏聚集了陳府的男男女女,她連忙喝道。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女人們羞恥的忙背過身去,男人們則驚恐的閉上了眼睛,這可是大小姐,她的身子……即便看光了,亦不敢想啊。

陳韻屏皺皺眉,忙接過丫鬟遞來的衣服,將陳韻姚裹了起來。

然陳韻姚一被碰觸,立刻驚聲尖叫起來,臉上盡是恐懼,“不要,不要碰我,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

“姚兒,姚兒——”大太太被搞的頭腦一片昏漲,而陳韻姚還使勁想將頭埋進她懷裏,以求得到庇護,一邊還哭訴著,“娘,是連書,她來找我,她來找我,說我們欠她的,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