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顧清兮越發疑惑了,那陳元可是號稱神醫,連他都救不了,自己去有什麼用?
但是,突然的,前世的一抹記憶如閃電般劈進腦海。
莫不是,陳奕飛根本不是受傷,而是——中了毒。
難道,有些事天注定,即便再世重來,也不會改變?
“小姐,您去還是不去?”見顧清兮有些發怔,崔喜急問。
顧清兮看了她一眼,“去。”
“嗯。”崔喜忙答應一聲,她就知道,小姐不會是那麼冷心的人,大少爺都受了重傷了,她理應過去看看的,“奴婢給您撐傘。”
“撐傘倒不必了,我自己來。”顧清兮穿了木屐子,自崔喜手中接過傘,跟著那小頭一起去往陳奕飛那邊。
到的時候,陳奕飛的房間裏擠滿了人,陳元坐在床頭,不時為陳奕飛診脈,然後命丫鬟們替他擦汗。
何知夏坐在小椅子上,隻低聲哽咽著,不時的還用帕子拭著眼角的淚。
顧若環站在大太太的身後,一雙含淚的眸子直直的望著床上躺著的人兒,心,痛的不行,如果陳奕飛死了,她要怎麼辦?今後,在這陳家當一輩子的奴婢?或者隨便找個小子配了?
不!
大太太則從來時就哭個沒斷,一行哭一行說著,“老爺,你要救救奕飛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嗚嗚……”
女兒廢了,兒子死了,她一個人孤鬼似的活著,比死還要痛苦呀。
“夠了,他還沒死呢,你給誰哭喪?”陳元被她哭的心煩,氣的直接當著人就罵了起來。
大太太也不管他,還隻顧著哭,“我哭我兒子怎麼了?我不哭,誰哭呀?你嗎?你心裏除了那個該死的小妖精,有過你這個兒子嗎?當初,我就說不讓他進宮,你偏讓,還說什麼在皇上跟前辦差,體麵。體麵?哼,現在可好,連小命都快沒了,還體麵的屁呀?”
大太太痛的連髒話也罵了出來。
陳元麵紅耳赤,朝她直擺手,“你若想他早點死,你就繼續哭。”
“我是他親娘,我怎麼會盼他早死。倒是你,陳元,你不是太醫院的總管嗎?你不是神醫嗎?皇上皇妃的病,你都能瞧,為什麼親生兒子的傷你就瞧不了了?我看你分明是不想救。你隻盼著兒子死了,你好和那小賤人生的小賤種再好起來。”大太太什麼也不管的罵將起來。
“閉嘴。”,啪——陳元兩步奔來,揚手狠重的扇在了大太太的臉上,直驚的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
大太太亦沒有料到他會當著人麵打自己,而且下手還那麼重,發絲打散,半邊臉頰頃刻間就腫脹了起來,嘴角撕破,口裏一片鐵鏽般的血腥氣。
“你,你敢打我?”腦子裏嗡嗡作響,好半晌,等恢複過來後,大太太氣的發了瘋,抄起桌子上的杯盞就朝陳元砸了過去。
陳元本能一閃,那杯子砸到了牆上,發出碰的一聲脆響,碎成幾片濺了出去。
盯著地上的碎片,還有大太太發狂的樣子,陳元氣的臉皮直抖,忙喝外麵的人,“你們都等什麼,還不將這瘋婦給我帶走,關進柴房,讓她好好反省反省。”
“陳元,你敢,你敢……”大太太尖叫著嘶吼著,就像中了邪似的,力氣也非常的大,兩個丫鬟進來拉她,都被她甩了出去,無奈,陳元又命多幾個丫鬟,一起將大太太給架了起來,直接拖到了外麵。
顧清兮站在門口,冷眼瞧了半天的好戲,待看到大太太被人當狗一樣的拖出了門之後,不由搖頭冷笑起來。
前世那般被人尊重的陳家主母許宛,大概做夢也想不到,這一生也會有被人這樣對待的時候吧?
“顧清兮,顧賤人,你不得好死。”出門時,看到顧清兮,大太太心中所有的憤懣都化成一柄利劍,朝顧清兮射了過去。
顧清兮隻覺得非常無辜,朝大太太冷笑勾唇,唇瓣微動,用唇語對大太太說了幾個字。
那尖銳的罵聲陡然消失了,大太太臉色煞白可怖。
顧清兮卻再沒看她,徑直進了屋子。
陳元坐在椅子上,臉色通紅,不住的喘著粗氣,顯然被氣的不輕。
何知夏顧若環等皆膽怯的站在角落裏,大氣不敢喘一個。
瞧著地上的狼藉,還有各人的臉色,顧清兮心底冷笑,款款行來,朝陳元行禮道,“清兮見過陳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