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環立刻明白了,忙就要取下耳墜,但是,因剛才被何知夏毒打,這耳垂也撕破了,所以,取耳環的同時牽扯到傷口,也痛的她不住的吸著涼氣,但,最後,她還是強撐著笑意,取下耳環,雙手捧著遞給這兩個婆子。
那兩個婆子收下,將鐲子與耳環都揣進了懷裏,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你倒不錯,知道孝順我們這些老人家。好吧,待會老爺麵前,我們會替你遮掩過去的。”
“多謝嬤嬤。”顧若環忙磕頭叩謝。
“別。”其中一個又道,“許我們每人的那三百兩銀子,你最好給我們寫個契約,不然,到時候,我們救了你,你倒跟我們耍心眼賴賬,那我們找誰說理去?”
顧若環忙道,“我怎麼敢?”
“不敢最好,但是,有個契約,我們也不怕你跑,更不怕你賴賬不是?”兩個婆子算計的冷笑,其實,有契約不僅是要六百兩銀子那麼簡單,關鍵是有了顧若環的把柄,這以後,想從她那收刮點東西,這小賤人還不得乖乖的聽話?
顧若環心裏也想到了這一層,這種事,誰都想風過無痕,最好全部磨平,誰也不想被人天天捉著把柄。
但是,眼下怎麼應付裏間的那些人要緊,不然,等不到將來被人算計,今天她就得死在這裏。
想到這裏,顧若環也是心一橫,“好,但是,這裏沒有紙筆,要怎麼寫?”
“這簡單。”其中一個默默掀開外衣,自裏麵的中衣撕下一片衣角,直接遞給顧若環,“沒有筆墨,你就用指頭蘸蘸身上未幹的血跡來寫吧,不用多,隻寫欠我二人每人三百兩銀子即可。”
顧若環牙關幾乎咬碎,五髒六腑揪著疼,就好像被一群野獸給撕扯的千瘡百孔,但她卻還是強笑道,“好。”
說著,舉起食指,塞進口內,卻是用力一咬,咬破了指腹。
那兩個婆子倒是一愣。
然而,望著指腹間不斷湧出的鮮紅的血珠,顧若環竟忘了疼,內心深處竟有著一股嗜血的快感。
低下頭,就著那布片,她一筆一畫認真的寫著,腦海裏卻是要將顧清兮千刀萬剮淩遲施虐的情景。
……
裏間,被陳元那一責罵,何知夏倒老實了,隻敢拿眼睛偶爾瞪瞪顧清兮,卻不敢還嘴了,隻是,兩邊腮幫子腫脹的厲害,讓她難受死了。
不一會兒,有小廝進來說,丫鬟們都在院子裏排好了,就等老爺去挑了。
陳元剛要出去,何知夏卻本能的叫了聲,“姨父。”
“?”陳元回首,隻臉色鐵青,並沒說話。
“姨父,您等等。”剛才那一聲完全出於本能,但也就那麼一刹那之間,她下定了決心,再不讓第二個女人來占有陳奕飛。
這個男人是她的,隻能是她的。
再有,這些日子,她也想過,曾經的那些美好的鳳凰夢,太過虛無縹緲。
何家不在,她現在比顧清兮還差,她完全就是一個寄人籬下之人。
這輩子,若能嫁給陳奕飛,憑借著兩人過往的感情,說不定,她還能享受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若沒了陳奕飛,她還能嫁給誰?
爹娘不在,誰給她做主?陳元嗎?大太太嗎?還是陳奕飛?
誰都靠不住。
所以,那麼片刻間,她果斷的做了一個能影響她一身的決定。
顧清兮微微訝異,她沒想到何知夏真的能拉下她那公主的性子,用自己去給陳奕飛解毒?
何知夏走到陳元身邊,眼神帶著幾分羞怯,“姨父,讓夏兒來吧。”她低低的哀求著。
陳元震住,“你?你不是……”
何知夏搖頭,眸中含淚,“之前,夏兒不答應,是因為夏兒不認為那個法子有效。如今,夏兒想自己來,就是不想再有別的女人去糟蹋大表哥了。”
“……”陳元心內一片歎息,“但是,你……若你真的救了奕飛,姨父什麼條件都答應你。”
何知夏隻搖頭,“不,隻要能救的了大表哥,夏兒什麼都願意。”
顧清兮聽言,不由想到了前世的自己,那時,似乎為了救陳奕飛,她也什麼都願意做。
可如今,卻是自己冷眼旁觀,這顧若環與何知夏兩人倒是打破了頭的往前衝呢。
陳元看了眼顧清兮,見她沒有反對,便對何知夏道,“好,你與奕飛從小青梅竹馬,他對你亦是喜愛非常,若你親自為她解毒,再好不過了。你放心,等奕飛痊愈,姨父自當為你們舉辦一場隆重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