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枝聽了,卻是鼻頭一酸,對她這話深有體會啊,想當年,她還是街頭要飯的乞丐時,別說是床,就連窩個身子睡覺的地方也難找啊。
“姐姐說哪裏的話,姐姐喜歡就好,對了,我現在就把被子抱過來,你等著。”說完,紅枝興衝衝的就回自己屋了。
“唔,自由了哦。”紅枝一走,冰糖又往床上一躺,大大的深吸了一口氣。
壺鹿站在窗邊,望著那滿園花草,心情卻低落的很。
“壺鹿,你怎麼了?”冰糖瞧她那愁眉難展的模樣,終於爬起來,靠到她跟前,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然後,又望著她那雙滿是愁緒的雙眸,再順著她的視線朝外望去,不由好奇的問,“瞧什麼呢?沒什麼好瞧的啊,不過,這裏倒比王爺那裏好看的多呢。”
一雙美目幽幽的瞅了她一眼,壺鹿眼底掠過鄙夷,冰糖怎會懂得,再好看的景致,沒有了那個人,於她……又有什麼意義?
“壺鹿。”見她凝眉不語,冰糖撇撇嘴,勸道,“你還在生冰焰大哥的氣嗎?其實,這不是他的主意,是主子的主意,你想想,整個焰門,就咱們兩個女人還能拿的出手,其他的,冰焰大哥怎麼敢往這邊送呢?他不怕主子宰了他啊,嗬嗬。”
一番話並沒有勸到壺鹿,反倒惹來一陣白眼,“見你這麼開心,好像你很樂意伺候人似的?”
“伺候誰不是伺候啊。”冰糖沒心沒肺的嘿嘿笑道,“而且,我瞧那小姑娘挺好的啊。”
“是嗎?”壺鹿冷眼嘲諷的看著她,“難道你忘了剛才,她是怎麼算計那三個奴婢了?她人小,心思可未必小。”可能還毒的狠呢。
冰糖聳聳眉,不以為然,“反正,不會比主子可怕的。”
“你?”壺鹿瞪她,主子……怎會可怕。
就在這時,紅枝推門進來。
壺鹿一個冷眼瞪過去,“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
“……”紅枝給怔在了原地,笑容也僵在了嘴角,她愣愣的抱著四床被子,那被子許是太重了,自她懷裏不住往下滑,她又很費力的將被子往上舉了舉,“我……我沒騰出手來。”
“沒事,我來。”冰糖忙過去,接過紅枝手裏的被子,然後丟到一邊的床上,再笑嘻嘻道,“這被子可真軟和,多謝紅枝妹紙。”
紅枝呐呐,瞧著壺鹿不太友好的神色,忙道了一句,“不客氣。”連忙閃了出去,話說,那壺鹿冷著臉的樣子還真可怕呢。
瞧紅枝逃似的背影,冰糖抿嘴笑,“瞧你,把人家小丫頭嚇著了。”
壺鹿不理她,徑直過來鋪被。
……
顧清兮這邊總算安頓好了。
自顧清兮走了之後,陳元就將兒子交給了何知夏。
何知夏並沒有像顧若環那般隆重,又是沐浴又是更衣的,她隻一步不離的留在陳奕飛的床邊,認真的用溫水為他擦拭身體。
不是第一次接觸他的身體,卻是第一次有這種心慌意亂的感覺。
許是真的要將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他了,她的心裏竟然除了不甘與痛苦之外,還有著一絲自己都想不到的期盼。
是了,這個男人,曾經也是自己愛過的。
他模樣英俊帥氣,身姿挺拔硬朗,最重要的是,他對自己好,是真心實意的好。
這十六年來,除了爹娘,就隻有他對自己是那樣不求回報的好了。
哎……
想到兩人曾經在一起時的美好時光,如今卻是事過境遷,物是人非,何知夏亦是一聲歎息。
如果,他不是陳家的兒子,如果,他的身份再高貴一些。
如果,她不是生的這麼美貌,如果,她那虛榮的心能夠稍稍的少一點。
他們的結局肯定會不一樣!
將他身前的衣衫解開,盡管皮膚的顏色呈現出青紫的顏色,但是,上麵那……的痕跡,還是如一把刀紮進了心裏。
顧若環,賤人……
何知夏咬牙切齒,憤恨之中,雙眸裏卻是漸漸湧出淚來,慢慢的,一滴一滴的落到了他的心口。
再擦拭他後背時,更是發現了那被指甲抓破的血痕。
啪的一聲,何知夏氣的將毛巾丟進了水裏,恨不得此刻就去將那顧若環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