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被堵了個結實,不由暗惱顧清兮不識抬舉。

壺鹿冷冷的睨了眼冰糖,眼神帶著戲謔嘲諷之意。

冰糖撇撇嘴,不以為然。

顧清兮並沒有就回浣花苑,而是直接命人叫了輛馬車過來。

“顧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冰糖問。

顧清兮坐上了馬車,目光淡淡掃了冰糖壺鹿一眼,“我出去有事,你們不必跟著了。”

“這怎麼行?”冰糖立刻反對,“主子是讓我們保護姑娘您的,萬一姑娘……”

顧清兮並未允她把話說完,隻對前麵駕車的車夫嚷了一聲,“走。”

那車夫立刻一揚鞭子,馬車朝前奔去。

“唉。”冰糖一伸手,似有追上去之意。

壺鹿卻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

“你幹嘛?她這樣一個人出去,又不知道去哪,萬一出了事,我們可怎麼向主子交代?”冰糖瞪了一眼壺鹿,眼見著那馬車疾馳而去,一拐彎就不見了,心裏擔心的不行。

壺鹿手上一使力,愣是沒讓冰糖再追出去。

“喂,壺鹿,你——”

“冰糖。”壺鹿冷冷的盯著她,“她不希望我們跟著,難道你看不出?”

“我當然看的出。”冰糖莫名其妙的望著她,“可是這又怎麼了?她不讓我們跟難道我們就不跟了?主子可說過,這小丫頭若有半點差池,咱們兩個可是得陪葬的。”

壺鹿立刻慘白了臉色,眸中閃過一絲痛,腳下一點,不等冰糖再說什麼,這身子立刻輕盈飛出,朝著顧清兮馬車駛走的方向疾奔而去。

是了,若顧清兮有個三長兩短,她壺鹿命喪是小,隻怕主子……心裏會留下永遠的痛吧?

一個郭雲嵐已經夠了,她不想再有一個顧清兮再去傷害主子。

冰糖愕然,待明白怎麼回事後,切的一聲,也急忙施展輕功追了出去。

顧清兮坐了馬車,憑著那夜的記憶,繞了小半個城,才算找到了上次蘭謙協大半夜帶自己來的那家酒樓。

進門的那一刻,這店裏的掌櫃的還有小二都微微愣了下,過後,小二方上前來,客氣的詢問,“姑娘,您是要住店還是打尖啊?”

“找人。”顧清兮瞧著小二陌生的臉孔,心想著該不會是上次那小二幫蘭謙協換了衣裳,從而受到了連累被解雇了吧?

“找人?”小二一愣,眼睛不自覺的朝掌櫃的那裏望了一眼,過後,又問,“不知姑娘要找誰?”

顧清兮直截了當回答,“蘭謙協。”

“什麼?”小二大驚。

同時,剛從二樓那樓梯往下走的一位年輕的女子,聽到‘蘭謙協’三個字,舒朗的眉宇亦是微微一頓,她靜靜的靠在樓梯扶手上,目光深邃的打量著顧清兮。

顧清兮感覺有目光在打量自己,不由抬起頭來,視線與那樓梯上的女子隔空相遇。

那女子見自己打量人的目光被識破,既不尷尬也不驚慌,反而唇角微揚,靜謐如水,略顯平凡的麵上流露出一抹安穩的笑來。

顧清兮不禁有些訝異,一雙眼睛也不由自主的打量起了眼前女子。

眼前女子大約二八年紀,算不得美,五官太過立體,棱角太過分明,多了幾分英氣,卻少了幾分女性的柔美,一雙大眼睛有些凹陷,越發襯的那鼻梁高挺。

再者,作為女子來說,她身量過高,依顧清兮的目測,隻怕這女子不矮於蘭謙協。

但是,她身材非常好,尤其是那一雙修長的腿,套著黑色燈籠褲,上身一件石榴紅的小衣,腳下一雙淺棕色的小軟皮鞋,整個人顯得簡潔而幹練。

她踱著步子,緩緩下了樓梯,那一雙好看的小軟皮靴踩在樓板上,發出好聽的噠噠之聲。

她朝顧清兮走了過來,清澈帶笑的漆黑眼眸裏充滿了友好的意味。

“小姐。”小二看她過來,連忙招呼,那女子隻稍一抬手,打發了他。

小二識趣的閃了開。

顧清兮平靜的望著她,心內閃過疑惑,小二叫她小姐?難道她與蘭謙協認識?或者是姐弟?她記得上次那小二叫蘭謙協少主來著。

“是你要找謙兒?”女子在顧清兮跟前停了下來,微笑著問。

“謙兒?”顧清兮仰著頭,看著比自己要高出一個頭的女子,露出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