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毒傷好了之後,他顧不上別的,一味的撲在了找房子上了,奈何手頭上不寬裕,再加上京城稍微像樣的別院,價格都很貴,所以,一時間真的很難定下來。
更可氣的是,大太太之前答應好的要拿銀子,如今事到臨頭卻反悔了。
陳奕飛氣不過,跟大太太狠狠吵了一架,可最終無果,隻得硬著頭皮四處去借銀子。
隻是,他不知道,在自己昏迷期間,大太太與陳元狠狠吵了一架,還被陳元關進了柴房裏,這才使她心灰意冷,覺得什麼人都靠不住,唯有那些銀子才是她今後的命。
所以,關於換房子之類,她的一個子兒都不會出的。
而陳奕飛不在,何知夏便越發得了勢般,在這陳府儼然以大少奶奶的名頭自居了,當然,原本不待見她的丫鬟們,看在陳奕飛的麵上,麵上也都對她客氣幾分。
因此,何知夏漸漸的又找到了當初在陳府那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感覺。
隻是,唯一缺憾的便是,她的那半張被毒毀掉的臉,還有那一身的傷,尤其是脫臼的下巴和折斷的手腕,每次大夫換藥的時候,都會痛的她鬼哭狼嚎。
她氣過她惱過她恨過,可是,她不敢找陳奕飛,更不敢去找顧清兮,在這兩個人身上吃的苦頭,她算是吃夠了。
於是,何知夏心思一轉,眼裏盡是狠辣,這矛頭自然而然的便對上了那被關起來的顧若環身上!
自那日之後,顧若環與那兩個婆子一起被關進了廢棄的豬舍裏。
這豬舍條件很差,因廢棄多年沒人打理,屋頂上的瓦片多數碎了,掉了,一旦下雨,這豬舍裏邊就是汪洋。
倒是旁邊的一間,條件要好上許多,正是之前關趙氏的地方,隻是,那裏還養著幾隻正長著的小乳豬,不方便關下三個大活人。
此刻,天剛麻麻亮,一絲絲帶著涼意的晨風從屋子的各個漏洞裏吹了進來。
兩個婆子睡在一堆幹草之上,相繼被這涼風給吹醒了過來,打著哈欠,各自坐起了身。
待看清周圍境況之時,兩人麵上又流露出了悲苦之色,但很快,就被憤懣怨毒所取代。
不由得,兩人陰森森的目光又朝顧若環射去。
顧若環還沒醒,此刻正縮在角落裏,渾身蜷縮在一起,腦袋無力的耷拉在臂彎上,一頭幹枯的亂發遮住了她的臉,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路邊將死的乞丐婆子似的,了無生氣。
她睡的極不舒服,亦不安穩,這角落太潮濕,還透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豬糞味兒,但是,她沒有別處可去,這麼小小的一間豬舍裏,唯一幹淨一點的地兒都被那兩個婆子占了。
突然,頭頂,冰涼的雨滴順著那瓦礫掉了下來,正好砸在了顧若環的手背上,雨水浸濕那手背上已然發炎流膿的傷口,鑽心的疼痛讓她驟然睜開了眼睛,布滿血絲的眼睛,即便困倦的要死,但也是沒有心思睡了。
其中一個肥胖的婆子見了,渾濁的眼睛裏立刻露出幸災樂禍的笑來,嘲諷道。“哼,真是賤命,這種地方也能睡的著,真跟隔壁那些豬似的。”
顧若環垂下眸子,眼裏劃過怨憤,但卻什麼話也不敢反駁。
被關進來的這些日子,這兩個婆子因覺得是受了她的牽連,所以,總是會無端的找她麻煩,稍有反抗,便會招來兩人的毒打。
她生的瘦弱單薄,哪裏是這兩個粗壯婆子的對手?常常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哭著求饒方罷。
可是,即便如此,這兩個婆子,若是稍不順眼,不是掐她就是擰她。
總之,她們就是故意折磨她,不讓她好過。
這不,除去原來何知夏給的傷害之外,這才兩日,她的身上又添了許多新傷,再無一處好的了。
她縮回手,用袖子將手背上的雨水給擦了幹淨。
心裏卻想著脫身之計,她不能再待在這裏了,她怕主子還沒懲罰自己,自己倒被這兩個婆子給折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