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她也是那樣的優雅如斯,可誰知道,她如今怎麼就變成這副德行了?

就連吃飯,她也吃不出顧清兮的那份美來?

不由得,何知夏妒火如焚,拿著筷子也夾了塊藕片塞進嘴裏,但剛一嚐到那酸不酸辣不辣的味道,立刻就又吐了出來,苦著臉道,“唔,這什麼味道,難吃死了?”

顧清兮見她故意挑釁,眉峰稍攏,卻繼續吃而不語。

與厭惡之人一起吃飯,她懶的說話,更不想動怒破壞自己吃飯的情緒,畢竟,飯菜無罪,而做這些飯菜的人也是辛苦,她不想就這麼辜負了。

一記重拳砸到了棉花上,何知夏不禁覺得無力,反而自己心口堵的厲害。

“不是沒吃晚飯嗎?還不快吃。”瞧她那樣子,陳元真想將她丟出去,他真懷疑,她以往的教養和修養都哪裏去了?曾經那個仙女似的的何知夏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過?

何知夏鬱悶的哼了聲,悶頭吃菜。

吃著吃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身上越發無力了,這腦子也跟著昏沉沉的,身側的顧清兮在她眼裏也漸漸的變得模糊起來。

“怎麼?……”她剛想說出不適,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往下一趴,整張臉貼進了菜盤子裏。

顧清兮微掀眼簾,暗自搖頭,可惜了那一碟還未動的紅燒茄子。

而對麵,陳元倒是不動聲色,隻嘀咕了一句,“不會喝酒還要喝,真是……”隻是,何知夏都趴下了,顧清兮怎麼還好端端的?

正想著,陳元也隻覺得頭腦發昏,眼睛也花了起來,就在他眼前昏暗之前,卻也望見了顧清兮摔了碗,整個人歪靠在了桌子上。

他心裏一動,卻還沒來得及想什麼,自己也即刻陷入了昏暗之中。

屋子裏一片詭異的寂靜。

黑漆漆的眸子陡然睜了開,裏麵蕩漾著晶亮的幽芒,顧清兮坐直了身子,看著桌子上趴著的陳元與何知夏,唇角不覺勾起,劃過一抹邪佞的弧度。

讓她留下,算計她?

哼。

須不知有句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陳元在這些菜裏下了迷藥,卻在他自己喝的酒裏放了解藥,哼,須不知,她剛才出去吩咐丫頭們添菜時,還多吩咐了一句,那就是老爺那酒太烈,讓換一壺清淡些的過來。

而她,因玉石在口,所以,即便吃了這些菜也沒有關係。

視線自那昏倒的兩人身上挪開,顧清兮又拿起了筷子,將那一碟還熱著的酸辣藕片拿到了跟前,又細細的吃了起來。

誰說不好吃來著?這酸酸辣辣的味道,最是棒極,隻是,這廚子手藝太差,做起來的味道比娘的手藝差遠了。

慢條斯理,將盤子裏的藕片盡數吃光,顧清兮這才用帕子擦了嘴,然後,拍拍手,起身,目光漸漸變得陰冷了起來。

陳元,何知夏……

這對居心不良的男女,哼!

顧清兮雖然人小,但是力氣倒不小,這兩個人很快就被她拖到了一處。

不費吹灰之力。

撣撣衣角上剛剛濺到的菜汁,顧清兮看都沒看地上的兩人,麵無表情的徑直抬步離開。

門口,兩個丫鬟正站在那伺候著,見她出來,忙上前問,“顧姑娘,您這是要回去嗎?”

“是啊。”顧清兮小手揉著額頭,秀眉皺緊,無力的咕噥道,“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歇著了。”

“哦,那老爺……”

“哦,陳伯伯正與表姑娘在裏麵商量事呢,你們別進去打擾了。”顧清兮道。

“嗯。”那丫頭點頭應著,隨後,又道,“轎子在外候著呢,我扶姑娘過去。”

“好。”顧清兮便扶了那丫鬟的手,朝院外走去。

顧清兮剛走不久,陳奕飛便回來了,在外忙碌了一天,他真的已經累極,但是,小廝卻告訴他,說老爺吩咐了,讓他一回來立刻去他書房,說有要緊的事。

能有什麼要緊的事呢?明日就是搬家之期了,可是,這些人沒有一個管事的,全都指著他一個人呢?

其實,他也不想看陳元那張冷漠的臉。

但是,明日就是顧清兮給的最後日期了,他還得指望陳元出來主持大局,畢竟,這麼一大家子說搬就搬,也不是容易的,若沒個人出來掌控局麵,怕也是會亂糟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