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韻惠卻是沒到別處,隻是往隔壁大太太那屋跑去。

此刻,三姨娘正陪著大太太喝茶,那可是她壓箱底的東西,如今拿出來是孝敬大太太的。

大太太也很受用,與三姨娘說話比之前要和悅的多,甚至,那幹巴巴的臉上也偶爾能顯出幾絲笑來。

就在這時,門被撞開,一個身影跌跌撞撞進來,嚇的三姨娘跌了杯子,大太太本能的往椅子裏縮了縮。

“你,你,你——”三姨娘有些不敢認眼前的人。

“娘,娘——”陳韻惠卻是驚懼的撲倒在了三姨娘的腳邊,一手還指著門口,“殺人了,殺人了……”

“什麼殺人了?”三姨娘緊緊握著女兒一雙顫抖的手,一邊驚恐的盯著她的臉,“你怎麼了?惠兒,是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

正問著,就聽見外麵吵嚷一片,幾個丫鬟正拖著陳韻姚。

而陳韻姚卻拿著剪刀,哈哈大笑的還想往這屋裏衝。

“是她,是大姐姐,她想殺我。”陳韻惠手指著門口,哭喊起來。

“什麼?”三姨娘臉色大變,目光求救般的看向大太太。

大太太亦是驚愕的不行,隻見那幾個丫鬟幾乎攔不住陳韻姚,而讓她衝了進來,提著剪刀就要往人身上紮,三姨娘與陳韻惠嚇的連忙起來躲到了桌子後。

那陳韻姚瘋魔般的目光便又對上了大太太。

大太太心口一顫,驚恐的望著自己的女兒,“姚,姚兒……”

“哈哈……”陳韻姚咧嘴一笑,舉起剪刀就朝大太太身上紮了過來。

可憐大太太身子不能動,不能躲也不能讓,當此情況,嚇的全身一縮,本能的拿手去擋,卻不想那剪刀正好正麵刺過,順著掌心狠狠的戳了個對穿。

“啊!”慘叫聲撕心裂肺,殷紅的血順著大太太手掌滴個不停。

跟來的丫鬟都嚇傻了,誰知,那陳韻姚卻是樂的拍掌,隨後,一把抽出剪刀,就又要紮來,卻正好是朝大太太的臉刺了過來。

大太太顧不得疼,頭本能一偏,這一剪刀卻是沒傷著臉,而是深深的刺進了肩膀。

“啊。”又是一聲慘叫。

丫鬟們一個個嚇的心口砰砰亂跳,忙忙的上前,趁她還沒拔出剪刀時,將她扯開來。

“快,快……”大太太疼的渾身發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著,“快將她綁起來,綁起來。”

於是,有個丫鬟忙去拿繩子,剩下的則是狠命的摁住像野獸般掙紮的陳韻姚。

陳韻惠此刻也上了前來,與丫鬟們一起製服陳韻姚,並趁人不備,一雙手狠狠的在她腰上掐了下去,恨不能將她身上的肉給擰下來,鬧的陳韻姚當即鬼哭狼嚎起來。

屋子裏,一時亂極,竟然沒人注意到大太太何時竟然暈了過去。

何知夏半下午回來的時候,大太太的傷已經被人處理過了,人也醒了,隻是,躺在床上越發的憔悴無力,那一雙枯井般的眼睛,此刻也是空洞無神,甚至還帶著點驚恐。

是啊,一想到陳韻姚那瘋狂的想吃人的眼神,還有她一剪刀紮過來的狠勁,大太太嚇的渾身就發抖。

“姨媽。”何知夏坐在床頭,握著大太太冰涼的手,哽咽道,“我才出去半日,想不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哎,姨媽您受苦了。”

大太太心如死灰,對她不痛不癢的話絲毫沒有感覺,她還沉浸在陳韻姚傷她的情景之中,那一刻,她是真的感覺到了死亡是那樣的可怕。

“姨媽,”何知夏瞧著她,又說,“姚妹妹這個病,哎,實在是讓人頭疼的很,原以為她胡鬧就罷了,誰知今日竟然連您都傷了,依我看,還不如找個清靜的地方,先將姚妹妹安置了,再找些妥當的人照看著,總比……”

“你辦的事怎麼樣了?”眼珠子突然一轉,大太太幽幽的眼神好像來自地獄般,朝何知夏掃了過來。

何知夏心口一顫,雙手本能的鬆開了大太太的手,忙道,“妥了。”

“哦。”大太太收回視線,目光無焦距般的望著帳頂,“那就盡快吧,殺了顧清兮。”

今天,她感到死亡來臨,一想到自己會死,她就希望顧清兮能死在自己前頭。

“嗯。”何知夏頓時,目露凶光,“姨媽放心,那人已經收了我們的銀子,答應三天內,取下那小賤人的人頭。”

大太太點點頭,沒有做聲。

何知夏便又道,“隻是,姨媽,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大太太虛弱的問。

“就是銀子。”何知夏直接道,“你昨兒給我的一萬銀子,根本不夠,對方要價三萬,那一萬銀子隻是定錢,其餘的,那人說了,等取了那小賤人的性命後,咱們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