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帶著她輕盈落在一個安靜的街角,兩邊的房屋很簡陋,僅有幾家賣雜貨的地方。

“這裏是?”顧清兮很好奇,到了這裏能吃什麼?貌似酒樓沒有,就連小麵館饅頭鋪也找不到吧。

“你跟我來。”賀廉鈞卻興致勃勃的像個孩子,牽著她的手就往街左走去。

顧清兮默默的跟在他身側,一聲兒沒有反駁。

賀廉鈞好似沒有看見她低落的情緒,徑直牽著她的手,走在這僻靜的街上,偶爾有人從門裏探出頭來,看到這樣一幅有傷男女大防的畫麵,又立刻縮回了腦袋,然後,趴在窗口偷看。

話說,這樣一對如玉般的男女,真好看。

顧清兮的耳根漸漸的燙了起來,好在,賀廉鈞很快帶她到了目的地。

原來,不過是街後麵的幾間小茅屋,茅屋前有一個不大的池塘,那池塘邊還有一棵碗口粗的歪脖子樹,樹葉已經落光,光禿禿的很凋零,那一池也荷葉已經落敗凋殘,兩隻灰毛鴨子正在殘荷間嘎嘎的戲水遊玩。

“這裏有飯吃?”顧清兮不禁疑惑,茫然的望著四周,這裏能有什麼吃的?還是這茅屋裏有人做飯。

賀廉鈞望著她抿唇直笑,“有,準是你沒吃過的。”

“沒吃過的?”顧清兮想不到,話說,天下之大,物種繁多,她沒吃過的東西太多了吧。

正說著,裏麵出來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伯,腰上別著一個布袋,似乎正要帶門出去。

“老伯。”賀廉鈞忙牽著顧清兮走了過去。

看著他寬大的手掌依然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顧清兮暗自咬唇,偷偷的想抽回手,卻被他一個使勁,更緊的握住了。

顧清兮嗖然抬眸,朝他瞪了過去。

賀廉鈞隻是衝著那老伯溫和的笑,一邊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

那老伯更是激動的不得了,連忙放下布袋,拉賀廉鈞進屋。

賀廉鈞也就拽著她進去。

外麵看著簡陋的茅草屋,裏麵卻是幹淨而清爽,土胚的牆上貼著幾張半新的仙女散花的年畫,一張褐色的四方桌子,幾張木頭椅子,上麵還雕刻著精致的花紋,很是講究。

那老伯領二人進來,親自給他們沏了壺熱茶,然後坐在邊上,熱絡的與賀廉鈞說著什麼。

大概不是本地人,顧清兮隻聽他嘰裏呱啦的很是激動的說了半天,但卻是一頭霧水,半句也沒聽懂,隻在他不時拿眼睛瞟向自己時,也做出禮貌的樣子對他笑一笑。

這個時候,她發現賀廉鈞便會側首,一臉笑意的看著她,那笑容……有點說不出的詭異,看的她心裏直發毛,有種即將被人賣了的感覺。

最後,老伯突然起身,走到顧清兮跟前,做著手勢神情激動的說著什麼。

出於禮貌,顧清兮也忙起身,隻是神情茫然,聽他一通嘰裏呱啦,努力豎起耳朵來辨別,愣是一個字沒聽懂,最後,隻得求救般的又望望一旁隻顧笑的賀廉鈞。

“師父。”顧清兮黑溜溜的大眼睛有些幽怨的望著賀廉鈞,暗惱他真不識趣,這個時候,他該起來解釋一下的嘛。

賀廉鈞眼睛眯起,終於在她迷惘又尷尬的眼神求救下,站起了身,拉著老伯,說了幾句。

然後,那老伯就又拿起了桌子上的布袋,對顧清兮說了幾句,揮了揮手,然後就出門了。

顧清兮愕然,“他……幹嘛去了?”拎著布袋,像是要出遠門似的。

“趕集去了。”賀廉鈞說,一麵自顧自轉身朝裏麵走去。

顧清兮不由好奇的跟上,“你剛才跟他說的是什麼?你們說的話我怎麼一個字也聽不懂?”

賀廉鈞突然頓住,回眸朝她笑了一下,那笑容無端讓顧清兮心底升起緊張的感覺,“你,笑什麼?”

賀廉鈞卻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開了後門,直接走到後院,原來,這裏有個天井,四壁隔出的一片天,雖小卻靜謐幽然。

顧清兮默然的跟在他身側,見他停了下來,也就站住,微微仰首,透過天井,仰望著天空,不算悠遠不算遼闊,原來是另一翻愜意安穩的感覺。

“他在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