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有什麼資格?你說呢,陳奕飛,你說我有什麼資格?自我五歲第一次到了陳家,老太太、太太、還有你們這府裏上上下下,哪一個不對我恭恭敬敬,討好又巴結的,就連你……這十幾年裏,你說過多少次愛我,要一輩子照顧我,對我好?就在半年前,顧清兮初來府上時,你還信誓旦旦的對我說,要與她解除婚約,要娶我為妻,即便是後來,你變心了,你還哄我說要娶我做平妻。可是,你說過的這些,你又做到了嗎?”
越說心中越發悲戚,何知夏幽怨痛苦的望著他,一手指著自己的臉,“還有,你瞧瞧,我現在成了什麼樣?你以為我就想變成這樣嗎?為了替你解毒,我毀了臉,丟了清白,可當初姨父也是信誓旦旦說等你好了之後,讓你娶我,還說一定不會虧待我,讓我風光大嫁。可最後呢。他連家都不要了,官也不要了,一個人到處逍遙去了。我的親事也沒人管了。你呢?曾經那個說愛我疼我嗬護我的男人,你又對我做過什麼?從你離家之後,你問過我一句嗎?”
麵對何知夏一字一句的控訴責問,陳奕飛說不出話來。
她的痛苦與不甘,他看在眼裏,可是,誰又能知道,他心裏也是不好受的。
曾經,他有著完整的家,雖不溫暖,卻有爹娘、老太太,弟弟妹妹,還有一個與自己情投意合的青梅竹馬。
而今呢,陳家除了那空架子,什麼也不剩了,爹走了,娘死了,一個妹妹瘋了,一個妹妹死了,還有一個弟弟人間蒸發了一般,也人影也找不見,而曾經的戀人,卻變成了眼前這副模樣。
物是人非,他甚至不敢回想從前。
“我派人送你回去。”陳奕飛突然覺得無力起來,眼前的女人是他愛過的也恨過的,更是厭惡過的,可是,此刻,看著她被人打的腫的變形的臉,他的心裏很不好受,唯一有的便是物是人非過後的蒼涼與無奈吧。
“不要。”何知夏突然歇斯底裏的叫了起來,“陳奕飛,你——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門外,幾個守衛聽見喊聲,個個覺得毛骨悚然,那喊聲再配上她那副尊容,實在讓人有種大白天見鬼了的感覺,虧得他們隊長還有如此涵養,竟然能容忍她撒潑到現在。
“來人。”陳奕飛不再理她,而是出了門,站在廊下,對著門口的兩個侍衛,沉聲吩咐,“將她送到陳府。”
“是。”那兩個侍衛連忙跑了過來,走到何知夏身邊,倒還是客氣道,“姑娘,請吧。”
何知夏狠狠剜了兩人一眼,隨後,一返身,進到屋內,坐到椅子上,狠狠道,“我不回去,陳奕飛,如果你一天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一天不會回去。哼,反正我的身子早已給了你,我早已是你的人了。這以後,我就跟你住在這裏好了。省得回去再受那些賤人的打罵。”
那兩個侍衛一瞧何知夏那無賴樣,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但看陳奕飛陰霾的臉色,兩人又怕起來。
“還愣著做什麼?將她帶走。”陳奕飛沒有回頭,隻冷聲吩咐了一句,便抬步離開。
“陳奕飛。”何知夏連忙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急匆匆就要追過去,剛才那話不過是氣話,這裏是什麼地方,她是知道的,怎麼能允許一個女人住在這裏呢?何況,到處都是男人,即便她再豪放,也是受不住的。
“你別走,你給我站住,站住——啊,你們倆給我滾開。”
“夏姑娘。”兩個侍衛攔住她,臉色也漸漸不善起來,“我們頭兒讓你離開這裏,還請姑娘能配合,別讓我們為難。”
“滾開。”何知夏很不客氣的推搡起攔著自己的人,“我和他的事情,輪不著你們來管。”
“姑娘還請自重。”其中一個侍衛,臉色已經陰沉了下來,“若姑娘再這樣胡攪蠻纏,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不客氣?哼。”何知夏冷冷一笑,輕蔑的睨著兩人,“我倒想看看怎麼個不客氣法?”
說著,又用力推著兩人,想從中間擠過去。
“放肆。”其中一人氣著,就一把捉住了何知夏的胳膊,想製止她的推搡拉扯。
沒想到,何知夏一揮手臂,反手就扇到了那侍衛的臉上,叫囂道,“下賤的東西,連你們隊長都不敢把我怎麼樣?就你……也敢碰我,還對我拉拉扯扯?我告訴你,我是你們隊長的夫人,小心,我讓他宰了你們。”
那侍衛揉了揉發疼的臉頰,神色鐵青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