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睹物思人?

雪陽宮裏,賀炎吃罷晚膳,覺得身上膩膩的,便到溫池閣沐浴。

貴祥屏退了宮人,親自過來與賀炎擦背。

“怎樣?”賀炎背靠在漢白玉的浴池沿上,微微閉著眼睛,輕聲問,那不斷升騰繚繞的水汽環繞在他周圍,襯的一張臉越發俊美無匹。

貴祥細心的為他擦著肩,“顧姑娘很愛吃,說很好吃。”

“是嗎?”賀炎微微睜開眼睛,微微抬起的下巴揚起一絲倨傲的弧度,“就沒說別的了?”

貴祥一愣,“顧姑娘讓奴才謝過皇上——”

“貴祥。”水汽繚繞中,賀炎微眯的眼睛裏蕩漾著迷離幽魅的光,“你說,她跟語兒……是不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貴祥微愣,一時間不知他口裏的語兒是哪個語兒,但是,他寧願皇上說的是惜語公主,便跟在身後訕笑道,“是呢,就連奴才見了,也覺得像呢,而且,顧姑娘跟語公主年紀相反……”

賀炎眼神微冷,“你知道朕說的是誰。”

“奴才不敢——”貴祥慌忙跪在地上,他怎麼敢說?不敢說啊,那是皇家大忌,更是皇上心中的禁忌。

“哼,你也覺得朕做錯了嗎?”賀炎突然起身,嘩啦一聲水響,他修長俊逸的身形暴露於空氣中,完美的仿若精美的玉雕一般,靜靜的綻放著玉質的溫潤色澤。

貴祥連忙起身,拿起浴袍披到賀炎身上。

賀炎臉色沉靜,“貴祥……”

“奴才在。”貴祥一邊戰戰兢兢的為他穿衣,一邊回道。

“朕是不會收手的。”賀炎目光之中透著一股決絕。

貴祥垂著頭,係著腰帶的手微微一頓,但很快收斂情緒,恭敬的為賀炎整理衣裳,皇上的事,不是他一個奴才能管的了的,曾經是,如今更是。

隻是,“皇上——”整好了衣裳,貴祥又將玉冠為賀炎束好發,這才又回道,“奴才剛才去永福宮,看見三殿下也在——”

“他?”賀炎垂下眼簾,目光幽幽的看著貴祥。

“正是三殿下,奴才瞧著,他跟顧姑娘像是早就認識了,且——關係甚是親厚。”

“親厚?”何為親厚,賀炎有些嘲諷的望著貴祥。

貴祥低下頭,怕死的沒敢再說話。

這時,外麵有宮人通傳,說三殿下求見。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看來他的三皇子是為顧清兮來的了。

賀廉鈞等在溫池閣的大廳,準備著待會要怎麼與賀炎要人。

賀炎沐浴更衣後,自側門出了來,就見暈黃的宮燈下,賀廉鈞負手而立,冰藍色的衣衫,完美的勾勒出他高挑秀雅的身形,一枚精致的羊脂玉的簪子在燈光下泛著溫潤迷離的光澤,晃了人的眼。

“三殿下。”貴祥輕咳了一聲,提醒著賀廉鈞。

賀廉鈞回首,就見賀炎出來,許是剛剛沐浴過,一頭烏發還有些濡濕,隻簡單的用玉冠束好,其餘的鬆散的披落在肩頭,斜飛入鬢的長眉在有些淩亂的劉海間若隱若現,越發襯的那一雙眸子晶潤亮澤,熠熠生輝。

“兒臣見過父皇。”賀廉鈞忙躬身行禮。

“免了。”賀炎自己坐到主座上,一麵示意他坐。

賀廉鈞並未坐,反一直單膝跪地不起,“父皇,兒臣今晚前來,有一事相求。”

貴祥一聽,立刻猜到可能與顧清兮有關,忙上前扶住賀廉鈞,“三殿下,有什麼事起來說話。”一麵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哦?”賀炎眼簾半垂,修長的手指撚過桌子上的一隻翠青色的玉杯,酒色瑩潤,宛若碎玉浮動,“去南方賑災的事,朕已經考慮過了,打算讓你跟西兒一同前去處理。”

“父皇,兒臣今晚來並非為此事,而是——”

賀炎掀開細眸,看向賀廉鈞,眼眸深深,“那是何事?”

“永福宮的顧姑娘顧清兮。”直視著著賀炎的眼睛,賀廉鈞直截了當,開門見山的說,“她是兒臣新收的徒兒,亦是……兒臣心愛的女人。”

剛才,他故意留在永福宮,與顧清兮做出親昵姿態來給貴祥看,他想,貴祥定然將這一切告知了賀炎,那麼,此時,他再提,賀炎定然也有了思想準備了吧?

他就不信,他會跟自己的兒子搶女人?何況,他已經有了那麼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