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廉鈞眼眸微眯,“你這是真心想和解的意思?”
“我?”賀惜語嘴一撅,十分不甘,“可是,語兒就怕親自去了,她還不接受,那到時語兒……臉麵可就丟盡了。”
“你且去,她不接受,父皇自有主意。”賀炎道。
“可是——”賀惜語眼睛朝雲秀望了一眼,見她點頭,隻得跟著道,“罷,父皇,語兒這都是看在您的麵上。”
賀炎微微一笑,“你能這樣懂事,父皇很欣慰。隻是,父皇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既然真心想與她和解,那麼,日後要與她和睦相處,切不可再鬧脾氣。”
“知道了,父皇,語兒會好好待她的。”賀惜語朝賀炎俏皮的吐了下舌頭,大著膽子戲謔道,“隻是,父皇,你將她安置在了永福宮,又要封她個什麼名分呢?”
賀炎眼皮微微一顫,她的話讓他想到了賀廉鈞昨夜急著求見自己想要指婚的事,看來,此事……已然在宮中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語兒休要胡說,父皇留顧姑娘在宮中,是為了你身上的毒著想的,倘若你覺得身子無恙,用不著她了,父皇即刻下令,讓她出宮。”
“……”賀惜語愣了下,看著賀炎深邃眸底那微暈的紅,突然想到,父皇難道害羞不成?聽說半年多未寵幸過女人了呢?
她忙道,“父皇,別著,不能讓她走。”即便是父皇沒打算封她為妃,自己也不能讓那賤丫頭就這麼便宜的走了,哼,她要留下她來,這宮裏可是她賀惜語的地盤,以後有的是機會整的那賤丫頭生不如死的。
“父皇,這粥不好喝,我讓人撤了吧,下次,語兒一定煮好吃的東西給父皇吃。”
“嗯。”賀炎點頭。
“那語兒就先去永福宮了,親自與那顧清兮道歉去了。”賀惜語躬身行禮,打算退下。
賀炎朝貴祥使了個眼色,“你跟著去吧。”
“是。”貴祥應聲。
大殿裏,隻剩賀炎一個人,想到剛才賀惜語問自己要封顧清兮什麼名分?他耳根子竟然忍不住的有些發熱起來。
再想到顧清兮,那和賀憐語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容貌,不由又有幾分歎息。
倘若,當年沒有發生那些事,這顧清兮說不定就是他賀炎的女兒。
而他也不必……
哎,這世間之事,總不能隨人意。
他有了天下,成了南陵國最尊貴的男人,卻失了她,丟了心,過著最榮耀卻也最痛苦的日子。
如今,賀憐語已經回到了他的身邊,他隻望,一切還能來得及!
賀廉鈞才離開,賀惜語就來了。
永福宮一眾宮女齊齊跪下,恭敬的朝她行禮,整齊劃一的喊著‘公主千歲千千歲’。
賀惜語身著淡粉宮裝,一條紫紅色緞帶輕束腰間,上嵌一塊上好的和田美玉,襯的身形玲瓏有致,倒像是一夜之間長高了不少。
一頭烏黑的長發梳成漂亮的墜月簪,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清麗的玉顏上畫著清淡的梅花妝,更顯嫵媚雍容。
哼,即便是容貌相似,她也要將顧清兮打壓下去。
她,賀惜語永遠是最美麗的公主。
可是,單瞧顧清兮,一如昨日的簡單妝扮,可偏偏美的那麼刺眼,精致的五官,絕美的輪廓,眸光流轉的淡淡陰影下,是渾然天成的高貴而憂鬱的氣質,一襲略嫌簡單的淺藍色素衫,穿在她身上,偏顯出一種淡雅脫俗,秀麗天成的氣質來,她就那麼安靜的站在窗口,靜靜的望著突然造訪的賀惜語,渾身清冷,宛若幽幽穀底的雪蘭,從骨子散發出疏離冷寞。
賀惜語嘴角不禁爬上一絲冷意,高昂著漂亮的頭顱,冷傲的瞪著顧清兮,“大膽,見到本公主也不跪下行禮?”
還以為是眼花了呢,沒想到是真人,顧清兮這才往前走了兩步,福了福身,“民女見過公主殿下。”
而一旁也愣神的崔喜等人,也連忙拽著顧卿樺齊齊給賀惜語行禮,隻是……心中皆暗暗詫異,這個公主倒與自家小姐有幾分相似呢,不過,那脾性可真不敢恭維,比自家小姐可差遠了。
“哼。”賀惜語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卻並沒有讓眾人起來,而是優雅的坐到椅子上,目光淡淡的望向顧清兮,緩緩道,“昨天的事,都是個誤會,本公主現在來跟你說聲‘對不起’,顧姑娘,你可原諒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