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今天不讓看,以後,她總還有機會看的。
皇上總不能天天守在這兒吧?
顧清兮識趣的沒再繼續堅持,她不想讓皇上看出自己的疑惑來,於是,隻簡單的說了些醫囑,便出了內寢,再跟著貴祥來到大廳,開了一張方子,就自回永福宮了。
這邊,貴祥送走了顧清兮,連忙折回殿內,親自將藥方又拿回給賀炎看,“皇上,您請過目。”別人的倒無所謂,但涉及到賀憐語的,不論是什麼,賀炎都要親自過問,哪怕是這他根本不懂的藥方。
“給我瞧瞧。”賀炎才拿上手,帷帳內就傳來賀憐語急切又略帶哀求的聲音。
難得她主動開口,賀炎自然不敢留著,忙起身,一手掀開了帷幔,坐到床邊,將藥方遞到賀憐語手上,“你瞧瞧,若可行的話,朕即刻命人抓藥。”
其實,賀憐語並不太懂醫術,不過,跟了顧楠楓那麼些年,算是耳濡目染了一些,今見自己的女兒也會瞧病開方,心裏不禁一陣欣慰,她這算是繼承了她爹的的衣缽了嗎?
瞧著那清秀的字跡,一筆一畫中透著自信與認真,賀憐語更是喜從心中來,欣喜的淚也跟著奪眶而出。
她就是這樣的,無論高興還是悲傷,那眼淚總會如影隨形,讓她自己也覺得沒辦法。
又怕賀炎又拿她的眼淚來做文章,她忙伸手想拭淚,卻被他一把捉住,“好了,別亂擦了,朕命人打點水來給你洗洗,哭的這臉就跟小花貓似的,越擦越髒。”
賀憐語莫名一窘,在他的眼神下,終究是低垂了眉眼……
顧清兮回到永福宮,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賀廉鈞臨走時那無奈又哀傷的眼神,她衝動之下答應皇上十天內破案,更有那幔帳之內的女子……
一個個影像不停的在她腦子裏交替衝撞,讓她一時之間竟難以擬清個頭緒來。
“小姐,小姐……”突然,紅枝急匆匆從外跑了進來。
“何事?”顧清兮紛雜的思緒瞬間中斷,目光疑惑的看向紅枝。
紅枝努力吸了口氣,大驚小怪道,“大……大少爺來了。”
“大少爺?”是陳奕飛麼?
“是的,正在外麵候著呢,還有,還有一個什麼公主也在——”紅枝說道。
“公主?”顧清兮起身,一邊朝外走著一邊疑惑的問,會是哪個公主呢?
紅枝跟在她身側,“這個奴婢也不清楚,崔喜正在外招呼著呢,小姐您看了就知道了。”
“哦。”顧清兮也沒再多問,徑直出了內寢,往前廳去。
……
前廳,陳奕飛安靜的喝著茶,說是喝茶,其實,也不過就是端著杯子做做樣子,卻接連喝了幾口,竟然連那茶滋味也沒覺出,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茶上。
自從他離開陳家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顧清兮了。
想她嗎?
他真的不想去想,甚至刻意的想去忘記。
他每天不停的工作,過著苦行僧一般的生活,總是將自己累到疲憊不堪的地步,他以為自己累到不行,哪裏還有力氣去想她?可是,沒想到的是,午夜夢回,她的模樣卻越發清晰的刻在了他的腦海裏,那僅有的一兩次她對自己和顏悅色,也成了他每夜輾轉反側,不得不溫習的甜蜜回憶。
他一直不停的警告自己,這個女人已經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了。
即便他從賀雪月那裏得到她進宮的消息,他擔心的要死,可是,麵上卻沒有露出一點心思,更是克製著不再向賀雪月打探更多。
原以為,這些日子的麻木,已經讓他將她淡忘。
可誰料,皇上一道口諭,讓他的護衛隊十天之內,要完全聽從顧清兮的調遣,先不說,皇上為何如此厚待顧清兮,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單是,這十天之內,能完全的與顧清兮相處,且是奉了聖上口諭,連借口理由都不用他找了,他就可以見到她了。
咋聽之下,他竟然欣喜若狂!
竟然,皇上口諭才下,他就迫不及待的放下一切事務,專程來到永福宮,說是想問問顧清兮有什麼吩咐他做的,其實,說白了,他就是想見她。
想見她……
一旦有了見她的理由,那種壓抑許久的思念,竟然如決堤的水似的,一發不可收拾!
其實,他並沒覺得自己對顧清兮的感情有多深,畢竟,他們相處的時間太短太短,即便在陳家的那些日子,他們也是鮮少碰麵的,更是少有交集,偶然的幾次,也是不愉快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