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很遙遠的事情,今晚是因為覺得他要死了,一時情急說的話,而且,當時她隻想到嫁,卻並未想過嫁了之後要做什麼。

可以說,她的嫁,與他想的嫁根本就是兩回事。

“我會努力適應,你給我時間好不好?”她哀求的望著他,眼下是今晚脫身最為重要。

“傻瓜,我幫你適應不好麼?”兩指寵溺的在她腮邊捏了一下,陳奕回溫暖的笑著,“你放心,我會等到你完全準備好的那一天的。你別怕。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須得熟悉我適應我,否則,我怕就算你我成了親,你還是會怕我。”

“不是——”顧清兮搖頭,想說她不是怕,隻是還沒做好準備。

陳奕回打斷她的話,一邊揉了揉她的頭發,“好了,我背過身睡好了,你就當我不存在。”

說完,他側躺在了她身邊,真的背對著她,“丫頭,睡吧,我說真的。我留在你這裏,隻是擔心,你也知道今晚那些人要殺我,我不知道,我們逃了一次,能不能再逃二次……”

“……”原來是這樣,他的話倒讓顧清兮突然羞愧起來。

“那些人是什麼人?”她沒話找話。

“不知道。”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倦意十足的哼了聲,“不用管它,想殺我的人多的是,不管是什麼人,總之不是好人。”

顧清兮隻被那句‘想殺我的人多的是’給嚇了一跳,“想殺你的人……為什麼?”他真有那麼多仇家?

但陳奕回沒有再回答她,像是真的困極睡著了。

而顧清兮這也才真的踏實了,乖乖的躺到了床裏,拉著一點被邊蓋到了身上。

床外,陳奕回閉著的眼睛陡然又睜了開,幽深的眼底泛著陰冷的寒芒。

今晚想殺他的人……哼,莫非已經知道了他的底了嗎?

顧清兮醒來的第一眼,便瞧見頭頂那張笑顏如花似的臉。

她是被吻醒的。

“醒了?”他俯身望著她,那好看的唇角微微的翹起,笑的很是歡樂。

“你對我做過什麼?”

“叫你起床啊。”陳奕回有些心虛,眼底笑意卻是大大的漾起,伸手,捉住她細細的皓腕,拉她起來,體貼的將外衣拿了過來,要替她穿,“醒了就起吧,吃過早飯就要上路了。”。

“哦。”顧清兮攔住他,從他手裏拿了衣服,自己套上。

陳奕回隻笑笑,溫柔的望著她,一手卻本能的伸出,將她壓在衣服裏的長發輕輕的梳理了出來。

兩人一起吃過早飯便出發了,一路無話,直到第二天晌午才到了清水縣衙。

賀廉鈞並不在衙內,聽伺候的人說,他一大早就去下麵的村子體察民情去了,估計要到下午才能回來。

顧清兮有些失望之餘,也覺得慶幸,雖然不在,可至少證明他沒事,不是嗎?

“這下放心了吧?”坐在打掃幹淨的院子裏,陳奕回一邊四下打量著這裏的環境,一邊問。

顧清兮正在問賀廉鈞的小廝,關於他這段時間的狀況,對於陳奕回有些揶揄的問話,也沒作答。

待到那小廝對顧清兮埋怨,“主子他也太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了,前天晚上才受的傷,也沒見歇一歇,昨天跟縣衙裏的幾位大人親自去放糧,今天又一個人出去了,就連奴才這些人也不許跟著……顧姑娘,等主子回來,您可千萬要勸勸。”

顧清兮腦子裏一陣嗡嗡作響,“你是說他前晚受了傷?”

“嗯。”那小廝直點頭,道,“前天晚飯後,主子一個人出去了,也不讓人跟著,回來的時候,胳膊上受傷了,傷口很深,依奴才看像是被刀砍下去的,可主子說是不小心被竹枝劃的……顧姑娘,你說竹枝能劃破那麼深的傷口嗎?”

顧清兮隻覺心驚,沒想到自己那個夢倒真應驗了,她的感覺與這小廝一樣,賀廉鈞絕對不是被竹枝劃傷的。

“你家主子現在在哪?”大概是見顧清兮如此打聽賀廉鈞,陳奕回忍不住也湊過來,與其在這問一個不相幹的人,還不如直接去見本人呢。

“這個,奴才也不知,主子不讓跟著。”那小廝稍稍打量了下陳奕回,回道,“不過左不過下麵那幾個村子罷了。”

陳奕回看向顧清兮,“走,我帶你去找他。”

“現在?”這一路馬不停蹄,顧清兮實在有些累了,再有,見了賀廉鈞,她……不知說什麼,總不能對他說,因為做了個噩夢,夢見你死了,所以才趕過來瞧瞧?

“嗯。”陳奕回點頭,隨後吩咐小廝,“去備輛馬車,我們這就去找你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