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也知道,梅思暖怕冷,這南陵國此時已然到了寒冷的冬季,早晨深夜都會結霜結凍,以她的性子,自然不會此時來這地方的,何況,南陵國的生意並不是很大,她沒有必要親自來,其實,以前她也不是親自來,她手底下的四個死忠男人,哪一個來都能撐的了局麵。
所以,蘭謙協是知道她來的目的。
是她偷偷放了自己,不然,那冰玉寒鐵索,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的。
可是,他並沒有告訴她一聲,就偷偷逃了——
她大概是覺得他不夠義氣,想找他興師問罪了吧?亦或者……
蘭謙協眼眶裏突然澀起來,想起自己當眾撕毀婚約,那女子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譏笑與隱藏的悲傷,心裏又是一陣惱。
明明,她愛的人該是大哥,可是,卻又對他這樣?
他悔婚,不是正合他意嗎?
他離開大理,不做大理城主,讓大哥來做,他們不就是天作之合的一對麼?
又何苦千裏迢迢來尋他?
“笨女人。”視線朝前方望了一眼,發現陳奕回的馬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額之中,蘭謙協咬牙低咒了一句,也不知是說顧清兮還是梅思暖。
但,策馬追趕了幾步,蘭謙協卻突然掉轉馬頭,朝賀廉鈞的方向奔了去。
……
清水縣郊外的一處宅院裏,燈火輝煌,賀雪月坐在大廳裏,聽著探子的回報,手裏的果盤嗖的就砸到了地上。
“解藥?”這麼快就配出了解藥?
猛然一拍桌子,賀雪月站起了身,腳邊兩個捶腿的男人也跟著站了起來,看著她盛怒的模樣,乖乖的侍立一側,大氣兒不敢出一聲。
“哼,本公主倒小瞧了她。”她冷然一笑,心底對顧清兮更是恨到了極點。
這小賤人,天生貌美,勾的男人一個個的對她魂不守舍,更可惡的是,她還懂醫術,一次又一次的破壞她的計劃。
“公主,接下來怎麼辦?”底下跪著的探子問道。
“怎麼辦?”賀雪月被這話問的一氣,抬腳就朝那探子的心口踹了過去,“本公主還想知道怎麼辦呢?給我滾。”
“是。”那探子忍住心口的一口血,恭敬的往後退,卻在退到門邊時,又被叫了回來,“站住。”
“公主——”
“你過來。”賀雪月腦子一轉,陰測測的笑了,隨後,對他低聲交代了一番。
這廂,探子一走,那邊上伺候的兩個男人連忙湊了過來,一人捶肩,一人揉著胳膊,“公主,您都快坐一夜了,瞧瞧,天都快亮了,讓奴才兩個伺候公主歇下吧。”
賀雪月正想著對策,被這兩個外表俊美的男人這一包抄,頓時身子就有些軟,但一雙美目看他們二人一眼,心底無辜又氣起來。
一人一巴掌打了下去,“滾,不長眼的蠢貨,沒見本公主正心煩著嗎?”
那兩人捂著臉頰,委委屈屈的就跪在了一旁。
賀雪月越瞧著越覺得惱火,抬腳就踢了過去,“滾,本公主讓你們滾,聽見沒有?”
那兩個男人嚇的連忙起身,屁滾尿流的跑了。
這邊,賀雪月看著他們狼狽的背影,忍不住冷笑起來,口裏連連叫道,“蠢貨,蠢貨,就這樣也配是個男人?”
可是,伺候他的男人,若真的像個男人,她會用一切手段折磨的他最終向自己臣服卑躬屈膝的不像個男人。
一等他們不像個男人,她便又瞧不上他們。
突然的,她腦海裏閃過陳奕飛那俊朗冷峻的麵龐,心底冷笑,遲早,遲早有一天,她也會讓這個油鹽不進的男人匍匐在她腳下,求她恩寵。
……
等顧清兮等人走了,賀廉鈞親自監督底下的工作。
可沒一會兒,蘭謙協竟然策馬回來了。
“怎麼回事?”賀廉鈞雙瞳一縮,本能的認為是不是他們出事了,所以蘭謙協才折回。
蘭謙協連馬都沒下,直接道,“三殿下,本公子突然有事,還望你能知會小乖一聲,就說:我走了。”
“走?”賀廉鈞正自疑惑,那蘭謙協卻駕著馬跑了。
“殿下,殿下,不好了——”突然,一道慌亂的叫喊聲傳了過來,賀廉鈞再無暇想其他,連忙發問,“何事?”
“東莊死人了,據說是喝了那水井裏的水。”那跑過來的侍衛急切回道。
“什麼?”賀廉鈞想都沒想,立刻上馬,“快帶本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