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死,三王兄怎能死?”賀廉鈞眯起雙眸,眼底迸發出森冷的殺氣,手中一柄帶血的斷劍直指賀雪月,“今晚,三王兄要將你碎屍萬段。”
賀雪月心口一縮,就見那斷劍如靈蛇一般朝自己刺來,她慌忙大叫閃躲,卻避讓不及,左邊肩膀生生的被刺上一劍,還沒來得及反應,劇痛襲來,一條胳膊被齊根切斷,拋出多遠。
“啊——”淒厲的慘叫讓腳邊的蛇王也不由得為之膽顫,但它衷心護住,在聽到賀雪月的慘叫聲時,連忙用身體將她圈了起來,不讓賀廉鈞的劍傷到。
“哼,你這畜生該和她一起下地獄。”斷劍一揮,直接紮進蛇王的肚皮,一路飛身滑下,將它開膛破肚。
濃烈的血腥味嗆的人發嘔!
……
已經死了嗎?顧清兮緊閉的眼睛顫了顫,沉重的眼皮疲倦的掀開,白晃晃的光線讓她狠狠眯起了眼睛,但那微弱的視線之下,仍舊望見,天空潔淨而明亮,片片白雲輕輕飄著,像大海裏浮動的白帆。
哦,沒死,她沒死……
她死過一次,自然知道死的滋味,第一次,那隻有痛苦與絕望,滿眼的灰色……就好像燒成灰炭的荒漠,哪裏有眼前的半點生機。
是了,的確沒死——
這個念頭一經閃過她的腦海,讓她驚喜的一翻身,驚起一片水花,她這才驚覺自己全身濕漉漉的,趴在岸邊,而下半個身子都浸泡在了水裏。
索性那水並不深,她很快爬上了岸,疲倦的躺在了岸上的草地上,環顧四周,入眼便是山巒如畫、淺草茵茵,很美。
她幽幽的閉上了眼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腦子裏逐漸想起昨夜之事,也不知賀廉鈞與陳奕回怎樣了?
他們知道她墜下懸崖,定然急的要命吧。
不過,嗬嗬,她顧清兮總算轉運了,那麼高的地方墜下來竟然沒有死,而且,身上不痛不癢的,除了衣服濕漉漉的粘在身上不舒服,再有微風拂過,感覺很冷之外,倒沒有別的了。
“唔——”歇了片刻,顧清兮猛然坐起身。
她還活著,很好,但必須快點離開這裏,不然,賀廉鈞還有陳奕回著急擔心不說,她就怕……他們會做傻事呢。
顧清兮站起身來,朝上望了一眼,絕壁懸崖,一眼望不到頂,不禁滿頭黑線,掉下來容易,爬上去太不可能。
但這懸崖下麵似乎是山巒重疊的深穀,那麼一定能尋出出去的路的。
此刻……她仰起頭,眯起了眼睛看著天空,根據太陽的位置,大致判斷了此刻的時辰。
應該是午時左右,那麼,她能有的時間並不多,雖然不一定能尋出出穀的路,但一定要抓緊時間,熟悉下這周邊的環境,至少要在夜色來臨前,尋一處安全的庇護所,再有找點吃的。
她想,即便她不能自己出去,但是,賀廉鈞與陳奕回也一定會下來找她的。
眼下,她第一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
她折斷一根兩指粗的樹枝,既當防身的工具,又當拐杖,沿著一條少有荊棘的路走去。
可是,沒走多遠,眼前的景象卻讓她驚呆了。
那一片荊棘叢中,豁然躺著一個人……是趴在那裏,散落的發絲遮住了他的臉,但是,從他的衣服還有整個的感覺……
顧清兮眼淚頓時奪眶而出,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扔掉手裏的棍子,就朝前麵跑了過來,一路荊棘割破她的衣衫,劃破她的皮膚,也渾然不覺。
“奕回,奕回……”跪倒在他身側,顧清兮用力將他轉過身,看著他衣衫襤褸,身上臉上都是傷,嘴角還有殷紅的血絲凝固,心裏又急又痛。
忙用手指在他鼻息間一探,氣息微弱,但還有氣。
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隻是——
他也是被打下懸崖的嗎?還是他……
看到自己落下懸崖,也跟著跳了下來?
是了,他會輕功,即便被打入懸崖也沒那麼容易掉下來,何況還有賀廉鈞在呢,他怎麼會如此輕易墜落。
那麼——
將陳奕回抱進懷裏,顧清兮抹了把被淚花的眼睛,深深的注視著他被樹枝劃破的臉,氣的很想罵醒他:傻瓜,真是個大傻瓜,他一路就喜歡纏著她粘著她,可別的也就罷了,這跳懸崖也是能隨便跟著的嗎?那是要死人的,死人的……
幸好,他沒死,不然——
等等,顧清兮突然靈光一閃,看了看自己。
再想到自己是被賀雪月一掌拍飛墜入懸崖的,當時,那種氣血倒流全身像是要爆炸的痛感她記憶猶新,怎麼現在她倒沒事了?還有,從那麼高的懸崖掉下來,不管如何也該有點傷吧,可是,她竟然一點事沒有,甚至……精力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