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做到,陳奕回並沒走多遠,也並沒離開多久,便回來了,隻是,手裏還多了兩條用草繩串起的肥碩大鯉魚,一隻被褪了毛的野山雞。

顧清兮一直盯著他離去的方向,看啊看啊,卻不料,他從自己相反的方向回來了。

當聽到窸窣的腳步聲,她心頭一跳,一回頭,就見陳奕回提著東西朝自己走來,“丫頭,看我帶什麼好的來了?”

說著,還將手裏豐碩的戰果高高舉起,在顧清兮跟前顯擺了一下。

顧清兮一雙眼睛都冒了光,摸著樹幹飛速爬起來,像隻歡快的小鳥似的,張開雙臂輕盈的向他迎了上去。

“魚嗎?啊?這是什麼……”她一邊接過他手裏的魚,一邊又好奇的指著那已經褪了毛的家夥。

“雞呀。”陳奕回笑道,因為怕逮著活物回來殺,顧清兮見了難受,所以,他直接殺了褪毛帶回來了,那魚也是,直接掏了腹中髒物,洗幹淨帶回來的。

“你從哪兒來的,怎麼會有這些?”顧清兮真是服了,為什麼剛才她去找的時候,別說雞呀魚呀的,就連隻螞蟻好像都沒找見。

“嗬。”陳奕回側過臉,朝她揚唇一笑,“以後我教你。餓壞了吧?我先把這些東西煮好。”

到了湖邊,陳奕回又將手裏的野山雞遞給她,自己則又幾步跨到那邊草叢,尋找幹草樹枝。

顧清兮疑惑的跟了去,小麻雀似的粘在他屁股後麵問東問西,“奕回,你要幹什麼?生火嗎?可是,我們沒有火折子?再說這裏沒有鍋,也沒有油鹽,這些東西要怎麼弄熟?”

“奕回,你是要搭架子嗎?”

“奕回,你怎麼連小樹都拔起來了?也要當柴火?”

……

陳奕回並沒有一一作答,而是手腳利索的幹著自己的活兒,不消片刻,一大堆幹草還有樹枝被抱到了湖邊。

顧清兮看他忙忙的連話也沒空說,也就癟癟嘴,乖乖的跟在他身後,看他用幾根粗一點的樹枝搭起一個簡易的架子,她便在旁為他遞遞樹枝什麼的。

“你坐這兒就好。”百忙之中,他朝她笑了一眼。

“可是——”顧清兮覺得自己也得幫上點什麼才好,天色漸漸暗下來了呢。

“不用,你坐著就好,我來。”在陳奕回的認知裏,這些粗活就該是男人幹的,女人嘛,吃喝玩樂就夠了。

而小丫頭,暫時吃喝玩樂供不上,但也不至於讓她累著。

“你在鑽木取火?”看著陳奕回用一根尖利的樹枝在那根較粗的樹幹上飛速鑽去,裏麵還放著一些幹草,顧清兮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鑽木取火?這個——行嗎?

看她懷疑的眼神,陳奕回壞壞勾起了唇角,落日的餘暉輕柔的灑在他臉上,暈染出一片溫暖的橘色。

“小東西,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若能給你生出火來,你又有何表示?”

“表示?”顧清兮俏鼻一皺,盯著手裏的食物,很是大方的道,“大不了,待會讓你多吃一些了。”

“你還真夠大方。”陳奕回笑望著她,滿眼深濃的寵溺。

顧清兮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眼色,一雙眼睛隻緊緊的盯著他手下的樹幹,突然,看到上麵冒起了青煙,不禁興奮的大叫,“冒煙了冒煙了。”

話音未落,又見一絲幽藍色的小火苗從幹草裏竄了出來,顧清兮樂的幾乎要跳起來。

“真的著了,真的著了呢。”

陳奕回趁勢低下頭,朝那小火苗吹了吹氣,那小火苗頓時燃著幹草,燒了起來,他又朝裏扔了幾棵幹樹枝,還有鬆油……那火陡然烈起來,火紅的光蹭蹭的往上竄,鬆油燒的吱吱作響,嚇的顧清兮忙後退了幾步,怕那火星子濺到自己。

“別怕,傷不到你的,過來坐,這邊暖和。”陳奕回朝她伸手,顧清兮忙又走過來,挨在他身側坐了下來,看著他又用樹枝串起野山雞和魚放在那個簡易的架子上燒烤著,不禁笑了,揶揄道,“想不到你還會這些東西?可見你平時有多頑皮。”尋常家的孩子哪裏會這些啊。

陳奕回沒有解釋,隻是,將烤雞和烤魚都交給了顧清兮,“你拿著,就像我剛才那樣,放在這架子上烤就行了,注意多翻翻,別烤焦了。”

“你幹嘛去?”看他起身,顧清兮沒來由的有些緊張起來。

說來奇怪,當她一個人在這陌生的深穀醒來之後,想著未來也許要麵臨的危險,沒有害怕,沒有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