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根本不容她多想,不到半個時辰,賀憐語便與陳奕回將親事定了下來,日子也定了下來,然後,陳奕回就急匆匆出門,說是采辦聘禮,再找媒婆去了。

一切快的讓她反應不及。

就這麼……又嫁了?

第二次穿上嫁衣,那一身的鳳冠霞帔實在豔麗至極,這是陳奕回親自為她設計的,她也很喜歡。

此刻她安靜的坐在床上,穿著他設計的嫁衣,心裏溢滿甜蜜,隻等著吉時已到,陳奕回從隔壁的院子過來這邊迎親。

紅枝和崔喜兩個,今兒也是特意梳妝打扮了一番,為了這次喜事,兩人都將壓箱底的新衣服和首飾拿了出來,穿戴的非常講究,據說是為了自己小姐麵上有光。

顧清兮想想,不覺揚唇輕笑,太隆重了。

都是自己人,什麼麵上有光無光的……

再有,就是更好笑的了。

她與陳奕回都住在這清回山莊,兩人的住處不過隔了幾百米而已,是相鄰的兩個院子。

如今,成親,也就是從這個院子搬到另外一個院子。

她覺得一切從簡,兩人拜堂,一家子在一起快快樂樂的吃頓酒席,心意到了就夠了,用不著那麼麻煩。

可是,陳奕回偏不幹。

他說,他自從懂事起,就期待著成親了,好不容易盼了這麼多年,終於盼來了女人,盼來了成親入洞房的日子,哪裏能隨隨便便了事的。

雖不說多風光隆重,但這成親的禮數儀式那是一點不能少的。

三媒六聘的一樣不少,甚至,為了吉利,親事一旦定下之後,他竟然就避著自己,死活忍著不見麵,說是成親之前,男女是不能見麵的,如此,未來兩人婚後方能長長久久、甜甜蜜蜜。

想來,自那夜之後,她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見過他了。

不過,這一個月裏,雖然他本人沒來過,但是,他的小廝卻是每天到她這邊早晚請示的,並且一點不漏的將陳奕回一日的行程悉數稟報。

顧清兮本不想聽的,但那小廝說了,這是他家莊主的意思。

這一個月,陳奕回每日都在籌備著他們的親事,事無巨細,皆要親自過目,大到聘禮買辦,新房布置,小到顧清兮嫁衣的款式,上麵繡的花樣,以及成親那天要戴的收拾……甚至整個莊上要掛的燈籠、紅綢……他皆要親自過目,有些還要送到顧清兮這裏,她點頭了,他方派人去辦。

想到這一個月,陳奕回那是忙的腳不沾地啊,據那小廝說,就連喝茶的功夫都騰不出來,有時候大半夜的,他家莊主也不知發什麼癔症,突然的就起來了,然後召集下人,把他那院子裏的花草樹木什麼的,全部挪個位置,據說是為了視野好。

可等下人們忙活了半夜,天一亮,他家莊主站在窗口,看著滿園才定下來的花花草草、樹木桌椅之類的,似乎又覺得不妥,竟然又命人還原原來的位置。

後來,他們累到半死,也終於知曉了緣由。

原來,從他家莊主那臥房的窗口朝外看,白天和晚上光線是不一樣的,所以,入眼的景致也是不同的。

那夜,莊主半夜睡不著覺,起來站在窗邊,估計是欣賞窗外景致,突然覺得哪裏不妥,所以才連夜召集下人來改裝院子。

可天亮了,才發現,改了還沒有以前的好。

尤其是,顧清兮曾說過,那兩棵白玉蘭樹下,那一張青石桌子真是好,天熱了,可以圍著桌子喝喝茶,最是愜意。

可是,天亮了,他才發現,空有一張青石桌子,兩棵白玉蘭樹竟然也被移走了。

無端的覺得那孤零零的桌子立在那裏甚是可憐,所以,趕忙又讓人將白玉蘭樹挪了回來。

這一挪吧,其他的地方都得動。

左動動右動動,最終還是還原成原來的樣子。

下人們累到手腳抽筋,心內亦是一片歎息,果然,自從莊主帶了小夫人回來之後,整個人就變得不那麼……冷靜了。

這還是其一,聽那小廝說,這一個月裏,莊主辦的出奇的事還多著呢,容他以後有空了再慢慢回稟小夫人。

“小姐,小姐,來了來了。”紅枝從門縫裏看到迎親的隊伍朝這院子裏過來了,連忙驚呼。

床邊上的崔喜急忙將紅蓋頭蓋到了顧清兮頭上。

顧清兮本在冥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突然被紅枝喊了那麼一嗓子,再有紅蓋頭突然遮住了視線,也不由心口一跳,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敢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