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也覺十分奇怪,瑤兒和阿果說了這許久,卻是不見芳姐出言調和,直到這時,方才開了口,也不知她又有怎樣想法!她這話講出,阿果倒也聽話,不再多言。至於瑤兒嘛,當然也不會如何,隻是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大舒服!
芳姐笑道,
“你們倆呀,先吃點茶消消氣!”
芳姐把茶端了起來,分別遞到瑤兒和阿果手上,二女略有遲疑,不過還是把那茶給吃了下去!二女雖然嘴上厲害,其實心裏都清楚的很,阿果定然不是小乙的相好,而阿果如此說來,也隻是想要好氣氣瑤兒罷了!所以啊,吵歸吵,停下來其實也很容易!
芳姐看她二人也不再接著說了,這才又道,
“阿果,去後廚拿些吃的喝的過來嘛,難得見你的朋友,總得好好招待一下才行嘛!”
阿果吧唧一下嘴,回道,
“這,這,好吧,好吧!”
阿果把那茶碗放下,轉身去了!小乙長出一口氣,默默喝起了茶來!
芳姐待阿果走後,方才對瑤兒講道,
“阿果這孩子啊,倔得很,你也別放在心上!”
瑤兒回她,
“我才懶得跟她置氣呢!”
芳姐笑道,
“這樣最好,這樣最好!”
小乙問她,
“芳姐,這阿果怎麼會來到秀坊呢?!”
芳姐沒有直接回話,卻是先行問來,
“小乙,你真的認得阿果麼?!”
小乙點點頭,回道,
“認得,她本是在大理國中,一處極美的湖邊住著,與外界少有來往!幾年前,正巧遇到了我們,便一路跟著!到了建昌府地界,便與我們分開,這後來又去了何處,可就不得而知了!今日遇著她,我也好生驚奇,她竟是跑得這麼遠了!”
芳姐微微點下頭來,又道,
“哦,原來如此!這阿果一年多前來到揚州城,沒人知道她從何處來,又要往何處去!後來重傷一回,坊主將她救下,帶回了秀坊之中。問她什麼,她都是搖頭,極少與人講話!脾氣不小,坊中姊妹也沒幾個與她講過話,不過,倒是聽我的,所以大都跟著我一齊了!哎,我知她心中有事,可是無論怎樣都不開口,我心頭著急,嚐試了各種辦法,仍是沒有一點兒用處!後來,我四處打聽她的來處,想要尋到個熟人,或許能夠讓她吐露心聲!今日聽著她與瑤兒吵鬧,其實我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二人聽了這話,方才明白了一些,瑤兒自然也不會再與她計較了。瑤兒忙著問道,
“芳姐,你剛說她受了重傷,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呢?”
芳姐回道,
“這個不知,哎,這苦命的孩子,血流了好多好多,差點兒就救不回來了!不過,她的身子啊,還算結實,恢複得也比常人快些,總算還是保住了命!後來坊主讓我照看她,也教她一些武藝,可她心不在此,連些皮毛都未學得進去!既然這樣嘛,那我也不勉強,就讓她跟著我,在這清靜地方待著吧!”
瑤兒又問,
“那她這樣的人兒,又豈得久待得住呢?!”
芳姐回道,
“她倒還算聽話,我有閑暇之時,也會帶著她去外邊轉轉,她偶爾與人鬥幾句嘴,也隻是一吐口舌之快而已!可是,我始終覺得她心中藏著許多事,也很想幫她解開心結!”
瑤兒點頭回應,
“哦,所以,芳姐是想要讓我們幫幫她嘍!”
芳姐笑著回她,
“是啊,小乙是這一年多來,第一個認出她的人,有小乙在的話,或許真能有些用處!”
小乙回想當年情形,其實並不十分清晰,不過,有些東西,可能也隻有他知曉的了!小乙想了想,回道,
“芳姐,能不能讓我與她單獨談談?!”
芳姐笑笑,回道,
“這個嘛,我倒是無所謂的,隻是看瑤兒同不同意了!”
芳姐打趣二人,瑤兒此時卻又顯得十分大肚,嗬,這女人啊,還真是複雜得很,隻聽她道,
“沒關係啊,你們慢慢談,我與芳姐也聊些其他,說完之後,咱們再一齊回去!”
芳姐又道,
“嗯,凡事莫要勉強,我怕她一時接受不了!”
小乙道,
“芳姐,你還真是對她愛護有加呢!”
幾人說著,便見著阿果背著東西往這方過來!嗬喲,這小妮子也真夠貪心的,背後背著一大隻背簍,就這幾人吃,又哪裏用得了那許多!小乙心頭好笑,看來是真的想要好好招待幾人!阿果很快過來,頭上也是冒出了汗,不過小乙知道,她是吃慣了勞苦飯,所以這點小活對她來講,算不得什麼!
“嗬,今日後廚剩下好些東西,我看沒人吃,便多拿了一些過來!”
阿果如此解釋,一邊動手把吃的喝的從那背簍之中拿了出來!這小桌哪裏能夠擺得下,於是重重疊疊好幾層!她竟還拿了酒來,直接一人一抬,遞送到各人手中!哈哈,還真是豪氣得很喲!
“來,該吃吃,該喝喝啊!”
小乙笑道,
“嗬,要都像你這麼吃,那秀坊的姐妹怕是都要餓了肚子了!”
阿果回道,
“聽說她們到外邊去了,可能還要一兩日才能回來呢!後廚姊姊準備得太多,所以才讓我一並拿來的!快啊,再不吃又得涼了!”
嗯,小花她們多半是有要事需要處理,所以才會如此匆忙,甚至沒來得及給樹哥帶個口信!不管了,今日啊,就好好與這阿果敘敘舊才是!
小乙打開了酒壇,聞了一聞,卻又立時停了下來,轉而對瑤兒道,
“臭娘們,你聞聞這酒味!”
瑤兒把酒拿去聞了聞,驚道,
“這酒,這酒與江邊遇到的那大哥的酒,真就是一模一樣啊!”
小乙吃了一口,果真是一樣!正思慮著,阿果卻是有些不喜,說道,
“怎麼,不想吃就還給我,別作那樣子給我看!”
小乙哭笑不得,隻好把江邊發生的事情,挑了重點解釋與她們知曉!阿果一聽這說法,立時跳將起來,
“什麼!竟是有人偷了我們秀坊的酒去,還做那檔子惡事,實在可惡,實在可惡!那些人又在何處,我定要給他們好看!”
哎,這酒竟是秀坊自釀,嗬,這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