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采兒是我的命根子啊,你,你不能把她賣給人牙子。”李氏慌了,她膝蓋一軟直接跪了下去。
趙氏見她還敢反駁,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那傻妞差點把她爹害死,幹脆發賣了算了!劉婆子也跟我說了,那地主家又傻又瞎的兒子一直想找個伴,但沒人想嫁,剛好我們老許家不是有個傻妞,用那筆彩禮錢,給老二治病又咋了?”
李氏蹲地上小聲的哭,軟弱的性子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話∶“可,可采兒又傻脾氣又大,長得還寒磣,去了那地主家惹人家生氣咋辦。”
許采兒在外聽著,心都揪成了一團,但趙氏心意已決,可能在剛發生這件事的時候,她煩躁的擺了擺手:“別嘰嘰歪歪了,該幹啥幹啥去,我和你爹都困了,快滾快滾。”
李氏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老許頭,但老許頭也一直在抽悶煙。
她眼淚鼻涕水糊了滿臉,一直都在跟公婆倆求情,但趙氏卻一直說著風涼話,把一直照顧著整個許家的李氏貶低的連狗都不如。
許采兒在外麵實在忍不住了,她直接從地上抓了把沙子,一腳踹開門衝了進去,趁趙氏還在愣神的時候,揚起手,大喊一句∶“天女散花!”
隨後在趙氏躲閃之際,張開手一把撒了下去,趙氏驚聲尖叫,許采兒趁機拉住跪在地上李氏往外麵衝。
趙氏被撒了一腦袋的灰,她臉都氣的扭曲了,拿起手上的東西全往外邊甩,口裏也都是些惡毒的咒罵,但許采兒像後腦勺長了個眼睛似的,全部躲過了過去,帶著李氏回到了自己屋。
意外的,趙氏沒有追出來,而李氏一坐到炕上就開始哭,她死死握住許采兒的手,全身都在顫抖∶“采兒,你是娘的心頭肉,娘絕對不會讓你被發賣的。”
她說完,又靠在許采兒肩膀上哭,許采兒乖乖巧巧的摟著李氏∶“嗯,我相信娘。”
許采兒雖是這麼說,但大腦已經開始飛速運轉了起來,而廂房門突然被推開了,夜色中出現的,是一臉凝重的許海民。
許海民看見李氏在哭,心裏咯噔一聲,走了上去∶“二嫂,爹是不是和你說了啥?”
如今許海軍正在昏迷,許采兒又還幼小,李氏實在是找不到人訴苦,看到許海民,竹筒倒豆子般把在堂屋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
許海民一聽,怒了。
他沉著一張臉,也沒說話,直接拉開廂房的門就往外走,許采兒見他這樣,瞬間就猜出了許海民是想找趙氏和老許頭,但現在做這事隻是火燒澆油。
許采兒拍了拍李氏的肩,上前抓住了許海民的手腕:“四叔,如今爺奶都認定了要把我發賣好救爹,如果你貿然前往,隻會讓他倆更加堅定這個想法。”
這句話,讓許海民沸騰的熱血慢慢冷卻,他定在原地,思索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進了廂房:“采兒,你別怕,四叔定不會讓你嫁給那人的。”
看著許海民堅定的眼神,許采兒的內心淌過一絲暖流,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對了,之前比較急沒來得及細問,采兒你為啥變聰明了還不跟外頭說?”許海民撓了撓頭,憨厚的臉上閃過不解。
許采兒有些郝然:“我變聰明的事,若是跟爺奶說……”
她不知道咋解釋,隻能含糊帶過:“反正,就是不太方便,所以我隻想把我不傻的事告訴親近的人,等到了時機的話,我定會和她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