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晏不知道,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伴隨著犬吠,小奶毛不知道從哪裏撲了出來,凶狠的牙齒上尚且連著口水,喉嚨裏發出陣陣咕嚕聲,皮毛矗立,看起來精神抖擻。
它連蹬好幾步,從暗處飛射出來,像閃電般直撲向喬晏。
也就一瞬間的事情,喬晏根本來不及反應,傻傻地站在原地,隻來得及護住她如花似玉的臉蛋。
原以為這一口會直接把喬晏咬個支離破碎,沒想到,就在它進攻成功的最後一刻,一根韁繩突然繃直。
繩子尾部牢牢地係在金毛油光水滑的脖子上。
凶狠的犬吠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被勒緊以後恐懼的哼唧聲。
它前腳懸空,往前奔了好一會兒,無奈韁繩被身後的人拽得實在太緊,它掙了半天都沒能掙開。
狗叫聲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喬晏驚魂未定,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劉雨姍已經站到她麵前了。
她比喬晏矮些,衣服上沾了不少泥星子,韁繩的另一端被她牢牢地拽在手心裏。
她笑眯眯地看著她,腳下毫不留情地踹了狗一腳,小狗委屈地叫了幾聲,卻不敢反抗。
對了,原計劃裏,劉雨姍是會養隻狗的,女孩子從小就對毛絨的東西有執念,好不容易自由了,喬宴不忍心拒絕她。
隻是現在房子沒租好,狗倒先領回家了。
劉雨姍拎著繩子,咋咋乎乎地和她打招呼:“放心,宿管阿姨那裏我已經買通了,就一晚,明天咱們就把它帶出租屋裏去。”
畢竟規矩是死的,狗是活的。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隻小奶狗不管不是。
她說得輕鬆,喬晏知道,宿管阿姨鐵定被她磨了一下午,最後無可奈何這才答應的。
喬晏驚訝:“房子找好了?”
劉雨姍:“找好了,今天莫名其妙有個中介聯係我們,房源還不錯,離咱們倆的公司都不遠,明天領你去看看?”
“可靠嗎?我勸你最好調查清楚,說不定打電話的人是拐賣婦女的慣犯。”
“……”
“放心啦,我過去踩好點了,那個中介我之前聯係過,隻是價格沒談好,沒想到哈哈哈,這後麵居然還有套更好的房源,價格也合適。”
劉雨姍是短發,日常在頭頂紮一個小揪揪,看起來風風火火又不失可愛。
她看著喬晏裙擺上依稀可見的泥點子,難得見到喬晏那麼狼狽的樣子,語氣裏盡是揶揄::“哎呦我的喬,可心疼死我了,怎麼就讓你遇到流氓了呢。”
喬晏聽出了她的幸災樂禍:“你想的話,我也可以送你去和那老流氓作伴,正好你也姓劉,五百年前是一家。”
劉雨姍:“不許再侮辱我。”
說著從包裏摸了半塊餅幹出來。
喬晏:“還吃啊?你看你胖成什麼樣了。”
劉雨姍:“我才沒有胖,隻是歲月磨平了我的棱角。”
她懷裏的金毛適時地低叫了幾聲,劉雨姍不客氣地揉了揉它的狗頭。
“對了,你說有個人救了你,是誰?”
喬晏:“沈清玄。”
劉雨姍不確定地問道:“誰?”
喬晏重複了遍,嚇得她險些嚷嚷出聲:“你說的是,沈氏集團的那個沈清玄?”
劉雨姍愛看八卦新聞,嘉平豪門那點事她如數家珍,什麼哪家富豪和哪個明星網紅談戀愛啊,哪位豪門富太太生子獲婆婆幾個億豪宅獎勵,或者哪個世家居然有私生子私生女啊,這些她都一清二楚。
前段時間沈氏集團負責人沈清玄豪擲三個億為佳麗買寶石的事情被劉雨姍說了好幾遍,茶餘飯後都在提。
嘉平名門千千萬,以沈家最為風光。
從清末年代開始,沈家便長居在嘉平鳳凰城狀元路第一弄第一號的位置。
到了民初,沈家更是斥巨資在寸土寸金的狀元路修建起了一座公館。
公館一共五層,三十六間房,一樓為大堂會客廳,場地四通八達,棕褐色的木質地板古樸氣味十足,共有三個大廳,五個洗手間。
一樓和二樓是由旋轉的木梯連接,二樓是洗理室。
二樓和三樓共有十五間房,且每層樓的走廊盡頭,都有洗手間,每間客房的采光布置都非常巧妙。
四樓五樓是主人居住的地方,有琳琅滿目的儲藏間、衣帽間,還有書房,梳洗室。
前廳有個大大的噴水池,池子裏養著叫不出名字的觀賞植株,池邊鑲嵌著斑斕寶石,水池裏隨便一撈,就是上好的瑪瑙玉石。
公館的藏酒在地下室,傭人們住的是東後院,廚房在西後院。
如此大的公館,每月開銷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沈公館建成至今已有近百年,但是百年內,嘉平再沒有出現第二座能與沈公館相媲美的宅子。
若說沈家家底,沒人能猜得出來,畢竟那是幾百年,好幾代人的傳承。
時至今日,諾大的沈家,直係中隻有沈老爺子和沈家嫡長子沈行深兩人。
其它人,早在五年前沈家的一場動亂裏就被迫分家,從此背了個旁係的名頭,身份地位大不如前。
而沈清玄就是沈行深唯一的兒子。
他的地位,可想而知。
自然,劉雨姍也是清楚這點的。
見喬晏點頭,劉雨姍裝不下去了,崩笑出聲:“姐妹,你這是被騙得多狠啊,還沈清玄,你要是說顧深顧大少什麼的我還能信,他最喜歡泡網紅美女,沈清玄什麼人啊,怎麼會有閑工夫搭理咱們這種小市民?”
“別人鐵定是覺得你好騙,胡亂編了個名字,我的喬,下次別這麼單純了。”
在她眼裏,沈清玄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不對,是神。
她一口咬定喬晏是被人騙了,喬晏也沒說什麼。
兩人一狗回到宿舍。
劉雨姍仍舊碎碎念:“不知道能讓沈清玄另眼相看的人會是什麼樣子,一定好看得不得了。”
她慵懶地趴在桌上,左手手肘撐著腦袋,右手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機。
“不過,總不可能會比你還好看。”
喬晏的顏值在劉雨姍這裏是yyds,封神了的。
她一直堅信,如果喬晏進入演藝圈,哪裏還有那些小白花半點地位。
雖說娛樂圈講究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但在絕對的顏值碾壓麵前,所有人都會黯然失色。
喬晏就是純欲的代名詞。
明明生得一副觀音性子,偏有一張妲己的臉,眨一下眼,別人連命都能給她。
“那些富家子弟,換女人就像換衣服一樣,沒一點意思。”
劉雨姍無趣地起身,去給她的狗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用擱置的水杯裏裝了點狗糧,起身的時候拍拍手:“狗子,今晚委屈你了,明天媽媽就帶你去新家。”
小奶狗並不領情,齜牙咧嘴地朝她咆哮。
“我還治不了你了?”劉雨姍一巴掌拍在狗頭上,力度大得險些給狗拍出個腦震蕩,她指著狗:“再給我鬧?”
那狗昏昏沉沉地甩頭,最後決定忍氣吞聲地苟活。
狗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喬宴去廁所換了件衣服出來,隨口問她:“給它取好名字了?”
劉雨姍:“取好了,這狗隨我,有福相,就叫旺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