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晏怕得要死。
十指放在琴鍵上,幾根指頭肉眼可見地哆嗦。
她深吸了口氣穩住情緒,剛要繼續彈奏,窗外不知誰碎了酒杯,刺耳的破裂聲嚇得喬晏渾身一抖,她指下的琴音調不成調。
沈清玄失了聽琴的興趣,從她身上起來,單手揣兜,捏著酒杯站到了窗口的位置。
剛才退出去的人去了別墅後麵的草地,那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支起了幾桌燒烤架,有專業人員幫他們控火,那些公子們在一旁繼續玩骰子。
也有寂寞難耐的男女,在沙發上旁若無人地接吻。
喬晏站在鋼琴旁,沈清玄剛才的舉動著實嚇她一跳。
但他此刻的模樣,鎮定得像是剛才那一幕從未發生過一樣。
她望著他的背影,通體黑色的西裝讓他與夜色融為一體,那隻隨意捏著酒杯的手好看得一塌糊塗。
似乎注意到了喬晏的眼神,他偏過頭,一向清冷的眼神像與她隔了萬水千山的距離。
喬晏垂下頭,丟了平時的鎮定自若,事實上,在他麵前,她也傲嬌不起來。
“沈先生,剛才是什麼意思?”
她如是問道。
以他的權勢地位,她不信他找不到一個合心意的女伴。
多得是的名門閨秀對他趨之若鶩,願意為他付出一切,他沒道理把注意力突然放到隻見過幾次麵的她身上。
夜色陰沉下來,原本高高懸掛在空中的圓月漸漸隱匿了蹤跡。
他也緩緩清醒過來,意識到了剛才的失態。
沈清玄的聲音很冷,沒有一絲情感,他看著她,麵無表情地誇讚:“你很漂亮。”
那語氣就像是熟人見麵時客套的你好,再見,一個調調。
喬晏一時之間居然分辨不出這是好話還是壞話。
她試探地問:“所以,你這是在表白?”
就當她自作多情吧,反正從小到大對她一(見)見(色)鍾(起)情(意)不少。
沈清玄輕笑了聲,薄唇微勾,竟是一臉雅痞的笑:“我想讓你留在身邊,但你不足以讓我動情。”
這話簡直就是□□裸地告訴你,我看中的是你的身子,至於你的心,我不在乎。
富家子弟玩弄女人慣用的態度。
喬晏有些生氣,從小到大,喬胥惹過不少風流債,好幾次都險些把外公氣進病房。
她最討厭的,就是仗著有點錢,就以為能肆意玩弄別人。
“不可能。”她的語氣有點冷。
沈清玄未置一詞,抬頭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荊
半響,他才緩緩說道:“喬小姐還是有求於人的時候比較可愛。”
他的話音剛落,窗外忽然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伴隨著草地上一群人的驚呼,雨滴逐漸表大,很快就在落地窗上形成了一幕雨簾。
“把我的平安扣還給我。”喬晏再次出聲,語氣不似之前那般客氣,明顯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沈清玄轉過身來,不知道有沒有人給他說過,他那張臉,長得那叫一個大慈大悲,就和廟裏的菩薩一般。
隨便一笑,便有些悲天憫人的味道。
燈光灑在他的臉上,他玩味地看著她。
“還你可以,拿什麼換?”
這不,立馬就到了有求於人的時候了。
怎麼有這麼無恥的人,喬晏現在覺得他就像個狗皮膏藥,不知道什麼時候憑空出現,然後就再也甩不掉。
她壓著脾氣,問他:“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