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在屋裏的原因,溫暖並沒有穿正裝,仿佛並不準備出門了,一頭烏黑的秀發傾瀉而下,並沒有任何的束縛,反而叫人覺得清麗脫俗,雅致高貴。
溫暖望著她,忽然一笑,“晴兒不是餓了麼?馬上就到午時了,想來飯菜就要做好了,屋裏還有些桂花糕,要不然你先吃點墊墊肚子。”
明明話裏話外滿滿是關切,可她眼中看向唐詩雅蘇秀秀兩人時,那時而閃過的幽深卻被她看得真切。
那眼神冷冰冰的,仿佛古井一般幽深,像冬日裏那冰塊子似的,透骨寒涼。
隻她明白,這分明不是對她的,是對旁人的。
溫舒晴一怔,隨即勾了勾唇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來,“好呀。”
猛然想起,溫暖曾明裏暗裏讓她離秀秀和詩雅遠些的事情,許是因為這些她才會有些敵視她們吧。
心裏不由想著:她這般,是不是證明她對自己並非虛情假意,也並沒有把娘和秦姨娘之間的恩怨情仇加注在她得身上呢。
蘇秀秀和唐詩雅同時眯了眯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這溫暖不簡單啊。
蘇秀秀適時得鬆開了手,嬌嗔似的看了看她,貼心道,“既然餓了,剛剛也不同我說,我那裏還有些玫瑰餅呢。算了,快要午時了,也要上飯菜了,你先回去吃些東西吧。我和…”
轉眼一笑,看了眼唐詩雅說,“我和詩雅也回去了,走吧,詩雅?”
話音剛落,唐詩雅抬眼覷了她一眼,心道就你會做好人,麵上還是柔柔一笑,“是呢。”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先進去吧。”蘇秀秀唇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來。
說罷,她便拉著唐詩雅一前一後的穿過長廊,時而回頭望她一眼,衝她粲然一笑。
待到她們離開後,溫舒晴才轉身進了屋,轉身時裙邊的流蘇輕響,好聽極了。
溫暖歎了口氣,順手關上門後,麵色變沉了下來。
執了溫舒晴得手,就往屋裏走。
“怎麼回事,我不是和你說了,少與那些人來往?”溫暖得眼裏帶著薄薄的嗔怒,蹙著峨眉,幽幽地望著她。
一時之間,溫舒晴竟不知如何回答,“我……”
“你是覺得因為那事兒我生你氣了,很家裏離心了,是麼?”溫暖直言不諱地開口問。
抿了抿唇,溫舒晴認真地看著她,“那你有沒有……”
這般說著,心裏滿是忐忑不安,她自來明白,溫暖並沒有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喜歡她。
反而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有喜歡有厭惡,可到底她並未做出過什麼傷害她得事情來,偶爾也會處處維護。
她們,到底是血脈相連的姐妹。
“今日我便和你說清楚了,你呀,委實過於遲鈍。”溫暖無奈搖搖頭,伸手在她腦瓜上狠狠彈了一下。
溫舒晴一臉驚恐,猛然後退,捂著腦袋怯生生地看著她。
“還不過來。”溫暖挑了挑眉,眼裏閃過一絲危險之意。
溫舒晴眨了眨眼睛,最後還是挪了挪屁股,慢悠悠做到了她身邊。
“姨娘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溫暖垂眸,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
她已經猜到了真相,不過是自己騙自己,不肯相信爹他真的如此狠心罷了。
若是沒有爹的允許,嫡母又怎麼會故意讓姨娘落了抬,她並非那等容不下人的。
若是當真如此,二哥,大姐還有她又怎麼會平平安安長到這麼大,還能衣食無憂,做溫府公子小姐呢。
所以,那碗落子湯,就是爹讓人送下來的,不過是嫡母也知情罷了。
她有什麼資格能讓嫡母替她們求情呢?畢竟,姨娘若是在祖母的幫助下,當了平妻,也會威脅到嫡母。
她也曾想過做原配嫡妻,隻她得眼裏揉不得沙子,平心而論若她是嫡母,隻怕會比嫡母手段更狠辣無比。
而是官家哪裏有什麼平妻一說,不過是商家傳來的,若是真有了,隻會叫人笑話溫家沒規矩,嫡庶不分而已。
身為溫家女,她看得清楚明白,隻她又不能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