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抹殷紅色映照在天邊, 像是火燃燒了一般,紅彤彤地霞光慢慢跌入到地麵上, 悄無聲息地將黑暗帶入大地。

落日的餘暉懶洋洋地灑在柳樹上,仿佛給它穿上了層華麗的衣裳。

不過在園子裏走了幾步,天邊地夕陽便被黑暗得陰影籠罩了起來, 不多時便全黑了。

一到夜裏,少有人出。

今日也不知怎的, 溫舒晴突發奇想,想去散散心。

可還沒走幾步, 天兒便黑了,好在她們帶著燈籠呢。

隻是這黑燈瞎火的, 還能有什麼雅興散步呢?

隻是都到這裏了, 少不得要去祖母那裏請個安。

她微微歎了口氣,眼眸微垂,看不出悲喜來, “走吧,去祖母那裏請個安。”

說罷,攬了攬身上地披肩, 這個時候天兒已經轉涼了。

夜裏的風比白日裏的更大些, 縱然是披著披肩, 也少不得有些涼意。

“是, 主子。”枝兒應了一聲,一手裏提著盞小油燈,仿佛能驅趕走黑暗一般。

一臉小心地護著那盞油燈, 怕被風吹滅了去。

待兩人來到福壽堂時,隻覺得仿佛活過來了一般。

溫舒晴忍不住抖了兩下身子,她今日穿的單薄,哪裏想到這寒風如此動人呢。

臉上滿是劫後餘生,枝兒也同樣如此。

老夫人向來畏寒,秋天剛到,屋裏頭就已經用上了煤,更是輕易不出門。

這不,一進門就是一股暖意襲來,溫舒晴麵色慢慢緩和下來。

福壽堂的下人們向來識趣兒懂事,這不一瞅見她來,忙就湊了上來。

送暖爐的送暖爐,解披肩的解披肩,總之個個都是溫柔小意得。

待到暖爐到手裏的時候,隻覺得一股暖意湧上心頭,仿佛活過來了一般。

“祖母可在休息?”溫舒晴輕呼了口氣,緩了緩才抬眸問。

“回娘娘話,老夫人現下還沒休息。剛剛二小姐來了,正陪著老夫人說話呢。”珍珠斟酌了一下,盈盈恭敬回道。

不錯,老夫人這邊的下人總是張口閉口娘娘的,這讓溫舒晴感到很不適應。

卻也沒法說不讓叫娘娘,畢竟聖旨已下,仿佛改口也是可以的。

但是沒進宮之前,她絕對不允許自己身邊的人改口,所以整個溫家也隻有老夫人這邊喚她娘娘。

“哦?二姐也來了,她能出來了麼。”溫舒晴緩緩眯了眯眼睛,閃過一絲暗光,不動聲色地說了句。

珍珠毫不猶豫地就把溫暖給賣了,“回娘娘話,二小姐……自從前幾日臉上好了以後,便每日來給老夫人請安解悶,老夫人開始時不大理她,隻是這兩日好了許多。”

溫舒晴若有所思地說,“這樣啊。”

頓時,整個福壽堂一片沉寂,仿佛掉根針都能聽的一清二楚似的。

主子不發活,誰敢先吭聲呢。

“行了,我進去看看,不用通傳了,知道了嗯?”

溫舒晴含笑望著她,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了,她想看看珍珠是怎麼選的。

其他人有些猶豫,畢竟老夫人才是她們的主子,反而是珍珠一個眼刀過去,個個都恭敬道,“是。”

溫舒晴滿意一笑,“珍珠很是貼心,不錯。”

珍珠含笑福了福身,笑容未變,“娘娘是溫家的希望,想來老夫人也是這般認為的。”

溫舒晴挑了挑眉,不可置否的說,“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