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飄灑灑, 浮在青石板上,薄薄的一層, 好像有些滑。

溫夫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半點不敢放鬆,心下更是打定主意, 這等天氣,定然不能讓女兒挺著個大肚子出門。

委實是太危險了。

此刻, 她看永寧宮裏每一處,都覺得不安全, 眼中飽含警惕。

心下更是擔憂女兒了,這懷著身孕, 宮裏還有那等子下作人, 越想越覺得女兒可憐。

她卻是選擇性忽略了宮中那些守活寡的女人,畢竟溫舒晴自進宮以來可一向是專寵。

也不是沒有禦史上奏,隻朱彥涼涼的一句, “朕的家事自然朕做主,難不成朕寵幸誰,還得你們同意。”

頓時, 朝野上下無人敢再多說什麼。

隻命婦們想方設法的去挑撥太後, 太後心知兒子這般也是沒辦法, 隻作出一副萬事不管的模樣。

隻是近來, 她卻是開始故意挑起刺兒來了。

似乎是因為大皇子,溫舒晴隻覺得好笑,一個奶娃娃而已太後竟也想為他爭東西了。

“娘, 你終於來了。”

溫夫人自打一進門,一股暖意襲來,還沒來得及舒口氣兒就聽見自家姑娘在激動地喊她。

頓時,因為風雪和心事而蹙起的眉頭不由自主緩了下來。

溫舒晴一襲寬鬆的襦裙扶著自己高聳的肚子,目露激動,盈盈望向溫夫人。

其實,她前兩日才見了母親,隻是到底生產一事讓她心裏忐忑不安。

她隻想著讓母親陪伴在身邊,才安心些。

這不,朱彥特地下了旨意,準許溫夫人進宮來陪溫舒晴待產。

“我的晴兒,你可慢著些。”溫夫人忙脫下帶著冰冷氣息的大氅,柔聲對溫舒晴說。

屋內的火盆劈裏啪啦地響了幾下,室內溫度更加暖和,恍若春季一般。

母女兩個正膩膩歪歪地說著話,溫夫人才想起來棉花的事兒。

“對了,晴兒,那個棉花怎麼回事?”溫夫人擰了擰眉,顯而易見她並不待見那個棉花。

棉花?溫舒晴想了一下,完全沒想起來這等子人,疑惑地望向孫嬤嬤和珍珠等人。

孫嬤嬤想了一下,才上前道,“回稟娘娘,夫人。棉花……正是陛下賞給娘娘的人,本名叫棉寧。隻是娘娘進宮之日,那棉寧出言不遜,名字又與外家公子衝撞了,娘娘便給她改了名字,叫棉花。這人心術不正,故而奴婢把後來她派去灑掃,平日裏也沒什麼要事,更沒有讓她進內殿伺候過。”

“原來如此。”溫夫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陛下給的人,怨不得晴兒沒有直接收拾了。

“夫人,可是棉花有何不妥?”孫嬤嬤望了眼娘娘,蹙了蹙眉直言道。

莫不是棉花衝撞了夫人,又或者是她起了旁的心思學那些小蹄子,去勾引陛下了?

不,不可能,孫嬤嬤心中暗暗搖頭。

自己從未給過那小蹄子露臉的機會,陛下一來就緊著娘娘,兩個人熱乎的很。

便是娘娘刷刷小脾氣,陛下也是愛護的很,總是包容娘娘,時不時還縱容娘娘吃些不該吃的東西。

讓她們這些專門來照顧孕期的娘娘的嬤嬤們感到很有壓力,明明娘娘不該吃那些東西的,尤其是綠豆糕一類的。

偏偏陛下發話了,她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娘娘一件歡快地吃了一塊兩塊,三四塊。

好在陛下心裏也有數,沒敢讓娘娘吃個痛快。

“那小……棉花,今日在門口掃雪呢。那小手凍得通紅,小臉啊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飽受欺淩的小可憐呢。”溫夫人眉眼裏閃過一絲厭惡,淡淡道。

溫舒晴挑了挑眉,一時間怒氣湧上了心頭,隨即她馬上調整自己的狀態。

告訴自己,她不過是未遂而已,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隻是到底她的眼裏容不得沙子,給了珍珠一個眼神,珍珠頓時會意了。

“娘,你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把那棉花……交給珍珠吧。”溫舒晴淡定地說著,仿佛沒有什麼影響一般。

溫夫人暗暗觀察了一番,心下讚許地點了點頭,好在女兒把她的話聽到了心裏,要不然得多鬧心啊。

陛下雖說如今獨寵女兒,可保不齊哪一天突然就寵幸了旁的女子,那女兒可該怎麼辦?

這世間就沒有不偷腥的貓,就是丈夫溫大人不也有好幾個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