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茉莉樹上, 嫩嫩的綠色間綻開著一朵多純白色花朵的茉莉花,她沒有牡丹那馥鬱的紛香, 卻有著獨特淡雅的香氣。

一陣清風拂過,雪白素雅的花瓣在風中搖曳生姿,空氣中彌漫著帶著一絲甜甜的清香。

隻是樹下的一對男女, 心下卻是各懷心事。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一般,溫舒晴略帶顫抖地把手遞了過去, 順著他冰涼涼的手站了起來。

溫舒晴咬了咬唇,壓下了心底的錯愕和驚詫, 用略帶哀切地水眸望著他,勉強一笑,

“臣妾謝陛下。”

這一笑, 差點笑出眼淚來。

不是他,終究不是他了。

望著單薄了許多,豔麗不減反而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溫舒晴, 朱琰眸光中滿是憐惜。

今日的她,仿若格外不同,如同一朵嬌豔的玫瑰重燃熱烈一般。

他歎了口氣, 仿若情人呢喃般用涼涼的手撫摸了下她柔美的麵龐,

“幾日未見, 愛妃清減了許多。”

溫舒晴臉色微僵, 努力輕輕一笑,“哪裏,許是許久未見, 陛下才覺得臣妾清減了吧。”

朱琰黑漆漆的眸子緊緊望著她,心下歎了口氣,她是個好姑娘,隻可惜……

想來今後朱彥會好好待她吧,朱琰眼中劃過一絲悲切,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目光如同皇弟一般,流轉在她的身上不肯放鬆。

明明她的模樣並不是他喜歡的那般,甚至是他曾極度不喜歡的濃妝豔抹。

可誰能想到,他偏偏動了心,對這個最不該動心的人動了心。

隻是她,是皇弟心愛的女子啊。況且,自己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麼好處,反而一時的親近……惹來了表妹的嫉妒。

才讓她飛來橫禍,腹中孩兒也沒了,人也消瘦了許多。

朱琰是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可是,不管是表妹還是母後,他都不能去責怪,隻能委屈溫舒晴。

是他,對不住她。

“如此,愛妃要多吃些才是,如今太過削瘦了。”朱琰眼中一閃而過的柔情,冷漠慣了的麵龐上滿是認真專注。

德山眼皮子挑了挑,陛下這是真的上了心啊。

溫舒晴低了低頭,小聲說了句,“是。”

朱琰強忍住自己想要親近她的念頭,眼中劃過一絲憐愛,輕咳一聲,“外邊天熱,你身子又弱,還是早些回宮歇息吧。等傍晚了,再出來走走。”

溫舒晴眼皮顫了顫,張了張口最後化作一聲,“臣妾曉得了。”

她不知道自己剛剛想要說什麼,質問還是什麼。

也許現在的朱彥,正在山高水闊,悠遊自在吧。

況且這個世界的“溫舒晴”與朱彥沒有半點幹係,就算見到了又如何呢?

若是真的回不去了,她該怎麼辦?對著一張和朱彥一模一樣的麵容,討好賣乖?

今日其實她敏銳地感覺到皇帝對她,有一種別樣的情愫,說不清道不明。

起碼,也是憐愛的。

畢竟按照之前她判斷的來說,受了委屈最後隻能打破牙齒往肚子裏咽的人是她,被迫流掉孩子的是她,失意難過的人也是她。

能夠為她討回公道,為兩人孩兒討回公道的人,卻什麼沒有做,隻是給了她一個妃位和一堆補品作為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