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冬風吹過,夾雜著雪花打在臉上,範寶玉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小姐,還是進去吧,雪越下越大了。”藍天小聲說道,“小姐如若是不想進宮,就與老爺好好商量吧,實在不行,小姐,我們回西耀國。”
“藍天。”範寶玉打斷了藍天的話,緩緩說道,“我是範家人。”
“就算我不願意,我也要去做。”
“我在範家這麼多年,錦衣玉食,也該到了我報答的時候了。”
聞言,藍天說不出話來,隻是有些憐惜的看著自家小姐。
“要我說,都怪那蘇家,一家獨大!”
藍天有些氣不過。
一旁的白雲聽此,眉頭皺了皺,緩緩說道:“話也不能這麼說,至少現在蘇家還是忠君愛國的,說實話,我也沒有看到蘇家哪裏有反叛之心。”
範寶玉應了一聲:“是啊,隻是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又或者……”
“或者什麼?”藍天疑惑的問道。
範寶玉睫毛顫了顫,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她其實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似乎自家祖父也對權力開始上心了。
或許,是她想錯了吧。
翌日,禦書房中,沐晨寧看著手中的奏折,眉頭狠狠皺在一起,一雙眸子裏閃爍著暗沉之色。
“皇上,到底是範家之人,而且人證物證都指向了閑王……”
延平侯緩緩說道:“臣覺得,範欣然此人應該被閑王帶走了。”
“皇上,可否傳閑王一問?”
沐晨寧抬起頭來,盯著延平侯看了半響後,將奏折放了下來:“延平侯先下去吧,這件事,朕自有思量。”
聞言,延平侯眉頭一皺,心有不喜:“皇上,時間不等人啊!”
“如若範欣然出了什麼意外,範家怕是……”
“來人,送延平侯出去!”沐晨寧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延平侯心裏一個“咯噔”,他倒是忘了,如今的皇上,是最討厭別人威脅的,自己居然犯了大忌!
當下,延平侯就道:“臣自然知道皇上有自己的思量,範家與臣都會無條件支持皇上的決定,臣隻是覺得,皇上是重情之人,害怕皇上不好麵對閑王,這才……”
“是臣多嘴了,還請皇上責罰。”
聞言,沐晨寧神色好了幾分,緩緩說道:“不必如此,延平侯先下去吧,此次朕定會給你與範家一個答複。”
“是,臣告退。”延平侯行了一個大禮,這才離開。
“落炔,你怎麼看?”
後麵屏風處,一身紅衣的秦落炔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聞言,緩緩說道:“皇上以為如何?”
沐晨寧歎了一口氣:“王叔的性子朕知道,涉及到顧暖暖,怕是範欣然已經沒命了。”
“皇上既然知道,想必範家和延平侯也知道,但是兩人卻依舊逼著皇上與閑王對峙……”秦落炔嘲諷的笑了笑,“他們是在逼皇上站隊。”
沐晨寧的手猛地握緊了奏折,雖然他心裏隱隱約約也明白是這麼一回事,但是被秦落炔點出來,還是覺得受不了。
許久才說道:“範家和延平侯也是為了朕好,為了給朕鞏固實權。”
“皇上說得是。”秦落炔淡淡的附和道,“皇上是要選擇範家和延平侯了?”
沐晨寧揉了揉眉心,隻覺得頭一陣陣疼痛:“落炔,你的想法呢?”
秦落炔走到一旁坐了下來,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思索一番這才說道:“我覺得,皇上不如直接誰也不站,中立不好嗎?”
“到時候,直接讓範家和延平侯與閑王蘇家去爭,範家和延平侯為了拉攏皇上,定然會一心一意的幫助皇上,而閑王和蘇家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也不會有小動作。”
“相互製約,才是上策。”
聽此,沐晨寧眼睛一亮:“好!”
“落炔果然是朕的智囊!”
看著沐晨寧,秦落炔卻是一笑:“不敢,我也有自己的心思,皇上也知道我對靈慧郡主的感情,範欣然既然想要殘害靈慧郡主,我自然也不會放過。”
“所以,這一次,我站在閑王這邊。”
秦落炔的坦誠非但沒有引起沐晨寧的反感,相反,沐晨寧看中了他的真誠,笑著說道:“朕就知道是因為此。”
“不過你說得對,範家和延平侯,還有蘇家和王叔,朕的確不該這麼早就站隊,相互製約會更好。”
“既然如此,那範欣然也是自作自受,這件事,朕不會再管。”
秦落炔點了點頭:“多謝皇上。”
離開皇宮後,馬車上,十九小心翼翼的問道:“少爺,你這樣將自己的心思暴露出來,就不怕皇上多想嗎?”
“他要的就是我的弱點。”秦落炔垂下眼簾,冷冷一笑,“如若找不到弱點,他才會著急,我有自己的偏向,自己的喜好,他才覺得我離不開他的手掌心。”